向半抱着季衍下楼的江知颂。
沈宵家是做花鸟市场生意的,家在别的市,这几年行业不景气,便想着扩大市场,沈宵研究了一番附近城市的发展趋势,最后看中了晋城,于是搬了过来。
他以前只在别人嘴里听说过江知颂,以为是过分夸赞了,这回见上了面,才发现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宵见季衍老老实实跟着江知颂走了,问坐在旁边的帽子男:“季衍怎么那么听他的话?”
帽子男忍不住笑:“估计是从小习惯了。”
“也不是听话吧,”坐对面的男人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以前季衍脾气挺大,不怎么喜欢被人管着,这次可能是刚和好,感情正浓。”
高瘦男“啧”了一声,用做作的语气感慨道:“小别胜新婚呐~”
“这话被季衍知道了,铁定得收拾你。”旁边戴帽子的男人笑着说。
“开个玩笑,”高瘦男抿了口酒,“谁不知道他是恐同重度患者啊。”
“就是,沧江还在那虎视眈眈呢。”
一群人开始笑。
沈宵听得有趣,也跟着笑,但他心里其实觉得季衍和江知颂之间,应该没那么单纯。
江知颂看季衍的眼神,和季衍下意识的依赖,都有点那味。
沈宵称之为gay的直觉。
虽然季衍嚷着自己恐同,但沈宵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沈宵记得去年有一次,季衍组了个酒局,那时一群人恰好就他有时间,他到这的时候,季衍已经喝上了。
季衍趴在桌子上,一杯接着一杯喝,哼哼唧唧的,跟失恋了似的。
见他来了,季衍指了下对面,让他坐。
沈宵刚坐下,季衍猛地拍桌,超大声:“江知颂竟然嫌弃我!”
沈宵觉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没季衍的声音大。
季衍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一直说。
“三天没理我了,他妈的,”季衍拿酒杯敲桌,问沈宵,“你说,难道没人惹我,我会随便打人吗?”
“我脾气有那么坏吗?”
“以前也没见他嫌弃我爱骂人,打人太凶残!”
……
季衍的话沈宵一句都接不上,只能默默地把季衍面前的酒瓶挪远点。
季衍抢过来,气愤不已:“我道歉了,我道歉了好多次。”
“江知颂为什么这么铁石心肠!”
到这,沈宵都觉得挺正常。
然后季衍开始委屈了,他抱着酒瓶,声音变低了,语气也变得低缓:“以前不管怎样,他都会和我一条战线,这次干嘛站在别人那边。”
酒吧灯光有颜色,暗红色的灯光落到季衍脸上,看上去很像在哭。
沈宵就问:“怎么了?”
“怎么了?!”季衍又生龙活虎地开始吼了,“我俩一条开裆裤一人一条裤腿穿到大的交情,他竟然护着别人!”
沈宵捂了捂耳朵,喊人给季衍倒一杯温开水过来。
季衍喝下一杯温开水,说:“我真的要气死了。”
水壶放在一边没拿走,沈宵又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
季衍不喝了,手撑着脑袋,紧盯着沈宵看,语气又变回了刚才那样,低落地说:“他连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
“他对你这么重要吗?”沈宵随口问了一句。
季衍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他妈问的是废话,他不重要你重要啊?”
沈宵:???
我当初瞎了眼才觉得你好看。
季衍喝醉了,沈宵懒得和他计较,打算早点送他回家。
季衍又开始了,扒在那里不肯走,嘴里嚷着:“我不要你送,叫江知颂那个王八蛋过来!”
沈宵去拉他,季衍躲开,蹲在地上抱住桌腿,有点委屈,喃喃道:“你去叫江知颂过来接我啊。”
沈宵是真的很想让江知颂过来接走这个祖宗,但他没江知颂的联系方式,只好把季衍强行塞到车上。
沈宵启动车子,听到季衍小声咕哝了一句:“江知颂竟然抛弃我了,老子明天就去杀了他。”
就是这句话,让沈宵开始怀疑季衍。
正常直男就算天塌了,估计也说不出口。
周围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沈宵站起身,往一楼望去,很快看见了季衍和江知颂的身影。
季衍就跟藤蔓一样,攀在江知颂身上。江知颂大概顾及到季衍,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微低下头,侧耳听季衍说话。
也许是因为酒吧环境,明明灭灭的灯光中,到处都是炸裂的荷尔蒙,他们混在其中,显得格外旖旎暧昧。
季衍一直笑着,江知颂手圈在他腰上,护得很紧,避免让人碰到季衍,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沈宵不由得想,这场景真的很像大半夜来酒吧抓浪得飞起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