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桌:“池宁,吃饭。”
池宁连忙收回目光。菜一个接一个上来,香味氤氲在空气中,勾得人食指大动。池宁被花样繁多的菜式吸引住,哪盘都想尝一尝,但他不太会用筷子,夹菜夹得很费劲。
纪宣见状,很不好意思,用公筷给他夹糖藕:“哎,都怪我没考虑周到,你吃惯了西餐吧?”
池宁看着碗里色泽鲜艳的糖藕,对纪宣笑。
纪宣想到池宁的身世,心生怜惜,谴责梁行野:“梁行野你简直是个禽兽。”
梁行野在吃鳕鱼,鱼肉鲜嫩,色泽润白,他懒得解释:“还行。”
说完吩咐服务员做一份汤泡饭送过来,再上一个甜点。
汤泡饭上得很快。汤底选用的是熬得鲜香醇厚的鸡汤,鸡腿肉去了骨,撕得很碎,搭配切细的松茸和青菜,铺在裹着鸡汤的饭上,色香味俱全。梁行野推到池宁面前,让他拿着勺子吃。
纪宣不由得感叹:“我还真没见过你照顾人。”
他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和梁行野认识,梁行野从小拽得不行,霸道,领地意识强,长大了更是这样。
之前傅家千娇百宠的独生女看上了梁行野,气势汹汹要收服他,最后铩羽而归。她气不过,骂梁行野是个死直男,硬得像块石头,毫无情趣。
纪宣和傅杉熟,骄纵可爱的小公主,他一开始就猜到了梁行野不会惯着她脾气。但梁行野现在这样惯着池宁,纪宣有些意外。
梁行野不以为意,笑着说:“这算哪门子照顾?”
池宁压根不会用筷子,总不能饿死他。
纪宣也笑,用手撑着脸,观察池宁。
池宁勺子用得顺手,面前那碗汤泡饭吃了大半。青菜一口没吃,拨在一边,微低着头,正在认真挑鸡肉,伴着汤汁塞进嘴里,吃得脸颊一鼓一鼓的。
他很想戳一戳池宁的脸,碍于梁行野在场,歇了心思。
池宁吃得慢,梁行野和纪宣放下筷子,一边闲聊一遍等。
纪宣拿了张湿毛巾擦手:“许晋的事怎么样了?”
“处理完了,现在主要盯着段沂,上午刚给他回个了礼。”
纪宣知道段沂,美籍华裔,著名富二代,家在别的省。刚回国不久,一回国就千里迢迢来了云城,目标性极强,整天和梁行野对着干。
以前还算小打小闹,这次没那么容易收场,段沂在这根基不深,梁行野铆足了劲要对付他,他怎么也得脱层皮。
不过纪宣还是觉得纳闷,问梁行野:“你和那个段沂到底有什么渊源?”
“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他,两家长辈往上也没有过交集,再说他家离这很远,我能和他有什么渊源。”梁行野把所有可能因素排除完,脑子里突然晃过一个画面。
段沂似乎在一次晚宴上提过池今叙,当时他喝了酒,记不明晰,但按理来说,今叙应该不认识段沂。
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梁行野没拿出来说,他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纪宣准备去买单,也跟着起身。见他们要走,池宁立刻放下勺子,梁行野低头看他:“你吃你的,我们待会儿回来。”
梁行野和纪宣一前一后离开座位,池宁侧过身子,望着梁行野的背影,眼神从他头发开始,慢慢下滑到肩背,再到腿。
梁行野背影消失在拐弯处,池宁收回目光。纪宣和梁行野的谈话他认真听了,吃席什么意思他不太清楚,但他隐约知道梁行野腿伤很严重,可能要死了。
池宁看了看面前的汤泡饭和吃剩的甜点,又低头看身上的衣服,坐在那发了会儿呆。
梁行野从洗手间出来,纪宣刚好买完单,两人一起往座位那边走。
纪宣跟梁行野闲扯养生之道,梁行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还行,我不喜欢……”
走到座位附近,梁行野掐断没说完的那半句。
池宁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后脑勺压着椅背,仰起脸,下巴紧绷,露出一截白净的脖颈,嫩生生的,仿佛一掐能掐出水来。
纪宣放轻声音:“小甜豆睡眠质量怎么这么好,这皮肤是睡出来的吧?”
梁行野居高临下俯视池宁,没出声。
纪宣待会儿还有事,见梁行野似乎想等池宁睡醒,便先行离开。偌大的区域只剩池宁和梁行野,片刻后,梁行野说:“池宁,醒醒。”
没动静。
等了一会儿,池宁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刚才还好好的,梁行野蹙眉,怀疑是摔到脑袋的后遗症,正要抱他赶回医院,池宁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梁行野顺势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