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是开玩笑,张不凡才华横溢,热爱女同学,应该评一个最佳护花使者,我们宿舍有哪朵花被他护过的举手!至少得有一个吧。”
刘利敏不想开这个玩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莺莺冷笑道:“我哪有什么意思,你才是有意思。”
宿舍猛地静下来,因为刘利敏最讨厌在男女同学这事上捕风捉影,尤其是牵连到她。
高莉莉无奈地制止道:“卢莺莺──”
卢莺莺满不在乎道:“有什么?这叫和尚头上的虱──明摆着的事,要爱就爱,躲躲闪闪,算什么,反正也快毕业了,爱就爱,还怕别人说?我就不怕。”
事实上,卢莺莺不但不怕,还巴不得全班女生都知道她有男朋友,每次男朋友开摩托车来找她,她都是把动静闹得极大,恨不得收拾所有同学的目光。
高莉莉说:“卢莺莺,你怎么信口开河,你弄清楚没有,班长去学吉他是班主任的原因。”
卢莺莺说:“哇,班主任这是玩什么,想做月下老了?也对,才子配佳人,我们这些俗人感知不到大才子张不凡的魅力,那就让能感知的人找他去,肥水不落外人田。”
刘利敏声音平静:“卢莺莺,我不喜欢跟人开玩笑,你想开玩笑找别的人开。”大家听她声音冷峻,不敢再说什么。
卢莺莺“哼”了一声,竟然没有说下去,有可能是有人把她嘴巴捂住了。
陈妃却开了口,道:“张不凡有没有才,需要佳人才能感知?人可以俗,但也不能傻也不能瞎吧,真以为文选老师是随便挑个人去的呀,随便挑个人还获得第二名,这样的狗屎运怎么就没有让你们碰到?”
如果在往常,陈妃这种挑衅性的话势必能引发一场舌战,宿舍中最彻底孤立的就是陈妃,不过这一回大约牵涉到刘利敏,大家不好多说,便空洞地开句玩笑,遮掩住火药味,然后沉默。
不过大家都感觉奇怪,一二年级时,陈妃和张不凡之间的敌意是不加掩饰的,而陈妃这句话,居然还给张不凡辩护,真是咄咄怪事。
刘利敏没料到陈妃会介入这次争吵,以前宿舍话题只要涉及张不凡,她一概不说话,没想到她头一次说话,竟然也是替张不凡说话,一句话把全班人用来欺骗自己的狗屎运一说给刺穿了。
直到现在,刘利敏也不清楚他们是如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说法的。
她的脑里,不禁又想起了那天下午张不凡的那首歌。
人,为什么可以这复杂?
这时,值日老师吹着哨子从门外走过,一边吹一边吆喝着让大家安静。
渐渐的,四周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刘利敏却睡不着。
那歌声与吉他声再一次交织在她耳边响。
一个男人带着磁性的歌喉诉说一个过期的故事。
那人孤独地抱着把吉他吟唱着寂寞,歌声飘飘缈缈。那如花的容颜是否曾为我妍?
她的心寥寥落落,有一声叹息,浓缩了一切虚空,却依旧付与虚空。她从期待中来,又从失落中去,活在梦与现实的边缘。其实,梦也遥远,现实也遥远。
窗外,雨又开始下,点点滴滴,零零落落,断断续续……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
这一夜,有些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