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掉还是很有把握的。
“道长快看,前面有一座古殿。”
叶凡拽了拽段德衣袖,指向前方,正见那里耸立着一座古朴殿宇。
有群妖环绕,周天星斗普照的异象,显然内里有不凡宝物留存。
可就在这时候,那里的门户正好打开,走出了一道黑衣紫袍的身影,直接就望了过来,露出一丝笑意。
“波旬!”
段德刹那失神,坏了!
自己这嘴真是在西漠开了光,说什么来什么,这回可真要遭殃了。
他想也不想,拽着叶凡就要跑路,提都不提敲闷棍之事,眨眼就遁出了百丈远。
“道友请留步。”
就在此时,后方一声轻语幽幽传来,霎时封禁了天地,一口魔盖呼啸而起,直接将他们笼罩,避无可避,当头就罩了下来。
“老古救我!”
段德一声惨叫,纵声疾呼,却也难敌极道神威,那吞天魔盖直直落下,猛地打在段德的后脑勺上,疼的段胖子直翻白眼,几乎差点立刻晕厥过去。
“坏了,道长被敲闷棍了!”
叶凡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施主那么着急作甚,不若与我共探真佛法理如何。”
波旬施施然走来,那口吞天魔盖垂落万千神链,再度轰击在了段德的后脑勺上,打他一个趔趄,一阵头昏脑胀。
“就不该去西漠,开光开到嘴皮子上来了。”
段德身子发软,脑袋里杂念翻飞,摇晃着要转身,却见波旬左手万化圣诀,右手飞仙力,迎面盖了上去,猛地印在了他的脸上。
砰!无良道士霎时被打的鼻青脸肿,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不得不说,他的肉身相当硬,连番打击下竟然还有反抗之力。
叶凡看的眼皮直跳,缺德道长的面皮可真厚实,能挨这么多下,换成大岳都要被打崩了吧。
波旬也有些诧异,没想到段德这么抗揍,只得再度抡起吞天魔盖,给了他后脑勺一记。
“无量他妈的天尊,栽了!”
段德终于翻白眼,被打昏了过去,歪歪扭扭的向地上倒去。
可怜他一世纵横大墓中,向来都是坑别人,如今却反被人敲闷棍、打黑砖,极度不甘,口中诅咒不断,翻着白眼瘫软昏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波旬目光闪了闪,这无良道士惯来手段多多不能轻信,本着慈悲的原则,他对着段德的后脑勺又补了一记,打的段胖子在昏迷中也直抽搐,龇牙咧嘴。
“我怎么感觉,这天魔下手也黑得很,跟缺德道长一样熟练。”
叶凡双目瞪圆,今日受到了剧烈冲击,眼睁睁的看着段德被拍晕过去。
他在考虑,要不要自己也配合一下,倒个地?
“六天魔佛,施主这身家可比青帝坟丰厚多了。”
波旬满面慈悲色,正大光明从段德手腕子上取下来一串玉链,上面有十八颗珠子,颜色各不相同,颗颗璀璨晶莹。
珠串入手后沉甸甸,瞬间让人心中空灵,万般杂念皆排除,无比的宁静,这是一串海神珠,每一颗都是海中的兽王结成的,平日一颗就价值连城,想不到他竟用十八颗串成了一条手链。
不过,段德最不缺少的就是宝贝,常年盗墓,天知道积攒多少好东西,身上带着的还不一定是他全部身家呢。
紧跟着,波旬弹指,一道犀利劲风将段胖子的外衣给撕开,露出了一件内甲,由神蚕丝将玉石片穿连在一起而成,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品。
“神缕玉衣,这家伙去中州果然盗了一尊皇主墓。”
波旬神色古怪,这玉衣上赫然有着大夏皇朝的印记,可怜夏一鸣祖上又遭灾了。
神缕玉衣,古意盎然,虽然也有光泽,但却像是蒙着一些尘埃,一看就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的古物了。
就连叶凡也惊叹,不得不承认,段胖子神通广大,好东西捞了不少,有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可惜都不是光明正大取到手中的。
波旬捏印诵经,抬手一挥,化出几尊魔头来,代替自己动手,从段德那破道袍上拆下来一张八卦图,竟也是一宗古宝,可将人收进去。
他盘坐魔莲上,静静看着魔头将段德轮海内所藏掏出来,竟不下四五十件宝贝,皆悬在虚空中,绽放瑞彩,美丽而灿烂。
这么多的兵器,让人觉得如梦似幻,像是打开了一座宝库,应有尽有,且皆大有讲究,每一件都很有用处。
就连最为不起眼的一个瓦盆,都被鉴定出是一件难得的珍品,若是栽种进去一株数万载药龄的宝药,能慢慢培育成一株药王。
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方青帝曾盘坐过的蒲团,极为珍贵,当即就被波旬收起,当作了日后的悟道之物。
他又找寻了一番,最终发现了一枚玉符,内里记载着一种秘术,与狠人一脉有关,乃是将罐盖与罐身统一的秘术,可召唤回归。
“有了此物,另一半罐身也可找寻回来。”
波旬满意一笑,也有些惋惜,段胖子对自己也够狠,将元神仙台等地全部下了封印禁制,突破不进去。
不过这般收获也相当丰实了,远比青帝空坟来的划算。
他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光溜溜的段德,转身便驾驭起一片魔云来,远遁天边而去。
叶凡立在原地,看了看毫无防备的段德,有些犹豫,似乎在想着什么,眉宇舒展不定。
“道长,对不住了,谁叫你先前洗劫了我一次,几件神物都拿走了,这是一报还一报,我们两清了。”
他自顾自的念叨了几声,便将罪恶的手掌探入了段德身下,摸索起来···
昏迷中的段德是那么的无力又无助,犹如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浇花,隐隐传出了悲戚的呜咽。
片刻后,这里恢复了平静,那光溜溜的躯体动了动,指节微微舒张,缓缓撑起了身子。
“疼死道爷了···”
段胖子显然还有些迷糊,茫然的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旁的叶凡,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而后猛的怔住了,微风吹来,他浑身发凉,看清状况后,嗷的一声,撕心裂肺,大叫了起来。
“无量你姥姥个波旬!天杀的魔头,不讲道义啊你!道爷与你不共戴天!不共戴天啊!”
段德气急败坏,在原地转了八个圈,而后又跳了九下,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只见他鼻子、耳朵、嘴巴等一起向外喷白烟,确切的说那是先天精气,也可理解为一股火气,他气到不行,七窍生烟。
装作昏厥的叶凡眯起眼,只见无良道士整个人像是燃烧了起来,满头发丝倒竖,跟个人形火炬一样。
“太惨了,都被扒光了。”
他微微为段德默哀了一息,旋即也装成一副刚刚惊醒的模样,‘茫然’的看向四周。
不过还是头一次见到缺德道长这样吃瘪,每次都是他算计别人,今日却如此气急败坏。
“道爷我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波旬,好你个波旬,道爷记住你了,定要叫老古出手,镇压你八百遍,日夜拷打!日夜拷打啊!”
他愤愤的叨咕个不停,欲哭无泪,无助的抱紧了自己。
好在他元神仙台等地都封了禁制,否则指不定被扒成什么模样呢,说不得几十年来的积攒都要成空。
不过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青帝坟是白来了,古之大帝坐过的蒲团都被人抢去,什么也不剩下。
一念至此,段德一声长叹,真是世道沧桑天难问,长使英雄泪满襟。
另一边,青帝阴坟深处,旋风呼啸,鬼哭狼嚎。
一道身影骤然显化,出现在了一片冰川前,阴毒的眸子泛起冷意,盯住了那封存在冰晶中的古兽尸身。
“青帝化道而去,很可惜;但他坐骑的尸体却是遗留了下来,曾经受过帝血的洗礼,将化为我地府的至强战奴,呵呵呵。”
他满身红毛,充斥这不详与诡异,长了毛的大手缓缓抚摸着眼前的冰晶,露出了笑意。
这次远道而来,虽然不曾见到青帝尸体,但其坐骑尸体也很了不得了,是一场大造化。
与此同时,李昱自山巅缓缓走出,毙掉了那黑毛怪物,自对方的魂光碎片内见到了一二光景。
“真有胆子,敢去盗青帝坐骑的尸体化战奴,看来这次都无需外人出手了。”
他神色古怪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便不再关注了,抬脚就向着段德的方向走去,感受到了他的气机。
遭受如此灾劫,他可得好好安慰一番,太惋惜了。
而外界,波旬现身,来到了东荒北域的一处大荒,按照玉符内的秘术布置了一番,要尝试一二。
他盘坐在一祭台上,以血为引,口中念念有词,吞天魔盖高悬在天灵上,竟有满天乌云压落,可怕无比。
伴随着咒语的诵念,一道道血丝流动,铅云压落到了地面,一座浩大的古阵启动,肆虐十方,如一头太古神灵在复苏。
轰隆!
电闪雷鸣,血色闪电交织,在漆黑的天地下如有一条条远古战魂觉醒归来,发出汪洋一样的恐怖波动。
吞天魔盖颤动,一种冥冥中的呼应自北域深处传来,那是大寇们的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