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个十五六岁高挑温婉的女子踩着小碎步婷婷而来,站定在老鸨跟前笑着蹲了蹲:“妈妈唤我何事?”
“这两日就你带着这丫头吧。”老鸨指了指雪间,“教教她规矩。”
这名叫晴儿的女子显然与老鸨关系亲厚得多。她瞧了眼雪间,掩口笑道:“妈妈这是从哪找了个可人儿来,倒是要让她教我规矩了。”
“小蹄子,数你话多。”老鸨嗔了她一眼,脸上却多了些笑意,“带你这妹妹去熟悉熟悉,别叫她找不着路。”
“我就知道妈妈会叫我做这种活。”女子笑着假装抱怨,眉目之间尽是风情。她上来拉住雪间的手:“那我们就不在这碍妈妈的眼了。”说完,也不管老鸨在后面的笑骂,牵着雪间飞快走了。
白天没什么客人,大厅里有些空荡。晴儿领着雪间在二楼的廊道里走着,问道:“妹妹叫什么?如今几岁了?”
“回姐姐的话,我叫雪,今年还不满十岁。”雪间认认真真地回答。
谁知晴儿听了笑得岔了气,半晌才道:“我就说是个妙人儿,还真真是个妙人儿。我又不是什么夫人小姐的,这样恭敬做什么。”
雪间低着头:“我初来乍到,多些礼数也是应该的。”
“真是……”晴儿这回不笑了,叹息了一声,“你这样乖巧,竟也舍得让你到这种地方来。”
雪间有些惊讶地抬头,正好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伤感。
“不说了,走,我带你去见见其他人去。”晴儿的脸上又重新挂上笑容,仿佛方才的悲伤只是错觉一般。
雪间跟着她来到一间屋子。屋子很大,里面三三两两坐了十几个人。一见晴儿领了个女孩回来,她们纷纷围上来,其中一个身着桃红衫的女子问道:“晴,这是妈妈那来的?”
晴儿颔首:“妈妈叫我先带着她,教教她东西。”
晴儿没说是什么东西,那桃红衫女子倒是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又怀疑地看着雪间:“这么瘦,看她的模样还不够十岁吧。”
“回姐姐的话,我明年才满十岁呢。”雪间主动答道。
桃红衫女子闻言揉揉雪间的脸,心疼地说:“这么好的孩子,哪个天杀的父母舍得把她卖到这种地方受苦。”
远在千手族地的佛间粑粑:阿嚏!
“好妹妹,进了这儿大家都是一家人,要是缺什么只管和我们说。我叫采撷,住在从里头数的第二个房间,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采撷搓着她的手,“你瞧瞧,这又是一个吃了不少苦的。”
于是雪间打入繁花台的第一天,就淹没在母爱泛滥的姐姐们的关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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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间在这呆了三天,还是没有任何目标任务的消息。
她不免有些心急,面上不由带上了点忧愁。
采撷看她眉头不展的,以为她想家了,找了个空闲对她说:“阿雪,进了这儿外头的事情想也没用,咱就不想了,啊。”
雪间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他们既然这么狠心把你卖进来,说明和你的情分早就绝了。”采撷说这话时十分平静,“你心善想着他们,他们却盼着拿你的卖身钱过好日子。”
雪间听明白了。她问道:“姐姐觉得不该想吗?”
“自然不该想。”采撷的神情严肃起来,“你若是让他们知道你还想着他们,他们就要一辈子粘在你的身上把你的血吸干净呢!”
雪间听了这话有些心惊,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见她似乎被吓了一跳,采撷往四周看了看,见无人才继续说道:“你看见你晴姐姐没,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两日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你晴姐姐被客人点的次数最多,可她的衣裳却还没有我的好,你当是为何?都被她娘老子拿去给他哥啦!”
“晴姐姐她……”雪间看她每天都笑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
采撷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回自己房间,压低了声音:“阿晴也是个傻的,八岁被她娘老子卖进来,拿她的卖身钱给她哥娶了媳妇。阿晴进来后放不下她那个家,还幻想着等他哥有钱了能把她赎出去,说她哥对她可好了,她娘把她卖来时她哥死活不同意,说挣了大钱要把妹子赎回去,她就真信了。”
说到这,采撷叹了口气:“开始两年她还满怀期待的,过了两年倒没那么想了,等到了十二岁该接/客的年纪了,她死活不肯,哭了一天,最后还是被灌了药拖进房里的。”
“我和她同一年进来的,关系亲厚些,半夜趁大家都睡了想去瞧瞧她,老远的就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听得我的心揪了一夜。等第二天我去时,她躺在床上嗓子都喊哑了,话都说不出来,只抱着我浑身发抖。她被折腾得两天下不来床,后来起来了倒像是想开了,不再念叨她哥了,性子也越来越软,我知道她这是认了命了。”
“从那以后她见了谁都笑,天天笑,我想这样也好,总比天天哭要强。谁知道她那个天杀的娘老子竟然找上门来,说想借点钱让她哥哥去做生意,好将来把她赎出来。结果晴禁不住她娘老子的哀求又心软了,把这些年的体己全拿了出去,如今连做套新衣裳都舍不得。她娘老子见了这么多钱知道这是抱上了摇钱树,哪里还肯放手,每月都趾高气扬地来要钱。晴若手头紧抽不出来,她娘就大骂她,说我怀胎十月生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还不把钱都给你哥倒自己留着享福,骂得整栋楼都听见了,唉……”
“所以说阿雪,你千万别想着外面的事,他们把你卖进来的那一刻就早断了那劳什子情分。你只把咱们楼里的姐妹当家人就行了,知道吗?”
雪间静静地听完,静静地点了头:“我记住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