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定情

双嬉笑打闹种种往事，潸然泪下。

    那时的生活是那么恬静美好，玄光君炒着刚刚出水的嫩莲藕，清清白白正如他处事的态度，无双与他二人缠着膝盖，你一口我一口的啃着番茄和黄瓜，清新的新稻拌上炒莲藕的灰色甜汁，再加一勺红红的番茄炒蛋，就能换得无双甜美的笑容。

    世人皆言重山难越，瀚海无渡，却不知情关天险，柔乡苦溺。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长安

    无双受到那四海海水的侵蚀，身子还未恢复，总是打寒颤。虽然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却失忆了。于是瑶光决定先去长安租个小院子小住几日，等无双恢复原状再回紫竹林。

    无双在睡梦中忽然打了个哆嗦，或许是冷了，她抱着被子贴得更紧了些，却被夹杂着肉香的食物香气唤醒了。

    小童子正举着杆子在捅院里的枇杷树，瞧见有两人飘然行至门口，手上动作一偏，一枚果子砸下来，被他一挥袖，稳当地落到地上的篮子里。

    “你瞧，我在路上遇见了谁？”瑶光手里提着一做工精巧的三层食盒，散发着阵阵食物的香味。

    狄仁杰矗立在院子的门口，一身雪衣，飘然若谪仙，依旧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

    五年了，真当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元芳，好久不见。原来你的真身是个小孩子啊，哈哈真可爱，我都已经老了哦了！”小童子此时并未化形成李元芳，是他原本十二岁的模样，可狄仁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亮晶晶的泪珠在小童子的眼睛里滚动，随后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久别重逢，小童子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狄仁杰，大声哭道：“大人，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瑶光也不打扰两人，径直往楼上走去，轻声说道：“无双，饿了吧，我去醉仙楼给你带了好多吃的。”

    “姐姐你来啦，真的是太饿了！”无双早已守在门后，接过装着菜肴的食盒便开始大快朵颐。

    瑶光眼神温柔似水，关心道：“无双，今天身体可有好些？想起什么了没有。”

    无双正啃着一个大蹄膀，边吃边说道：“我的身体好多啦！没有整夜整夜的发冷，多亏了底下那小弟弟经常用火给我暖身子。记忆…哎呀，不重要，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一想我就头疼！”

    瑶光拿起手帕擦了擦无双嘴角的油渍，心疼道：“好好好，记不起来就别想了。身体养好就可以。”待她吃完，瑶光又下了楼。

    过了半晌，小童子从楼下院子走了上来，表情严肃，若有所思。

    无双正在窗前举着镜子描眉，见小童子这番表情便问道：“弟弟，你怎么了？”

    “凡人和妖还有仙，为什么不能相恋？”小童子歪着头提出了一个千古佳问。

    无双思考了一下，答：“凡人和妖还有仙在一起，有违天理。”

    小童子疑惑不解道：“为什么呢？这彼此相爱又不害人，违的哪门子天理。”

    无双继续描眉，说道：“昨天我听说世上很多道士、和尚最喜欢替天行道，知道人和妖在一起，就要出来降妖。要是跟天上的神仙在一起，那还会有天兵天将来追，烦得很。”

    小童子两眼一斜：“你又偷偷去听说书的了？”

    无双吐了吐舌，小声道：“别告诉姐姐哟，她都说了不让我乱跑。”

    小童子大力敲了敲窗户说：“你还是没说，凡人和妖还有仙为什么不能相恋呢！”

    无双此时被小童子吓得手一抖，眉毛画得歪七扭八，气呼呼道：“你管他那么多规矩！两情相悦就恋！只是那凡人寿命太短，几十年后，到时你还是个小朋友。”

    小童子灵光一闪，道了声谢便冲了出去。

    瑶光恰好从楼下往上走，见小童子走得匆忙，问了一句。

    “和光，你去哪里？”

    “师姐，狄大人走了吗？”

    “刚走，他说要去西市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