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安之城（一）

，然后它问我平时是如何绕过菩萨设的结界偷跑下凡的，我想着它不过是一只连人形都没有化出的小金鱼、就跟它说了，难道说它真的跑下凡了？那师兄和师姐是去抓它回来的吗？”

    小童子举一反三，一语道出了问题的关键。大师兄玄光与二师姐瑶光仙术进修已小有成就，菩萨常派其二人下凡降妖除魔，为百姓排忧解难。而小童子和光修行仅有数十载，并未得菩萨信任，此事一直令小童子心有不甘。

    妙喜叹了口气道：“平日里你偷跑下凡并未作恶，只当你贪玩，我们睁一眼闭一只眼，小惩大戒就算了。现如今你撺掇那金鱼精下凡，你真当那金鱼精修为低吗？它住在紫竹林内灵气最为充沛的潮音洞口，日夜随着菩萨修行，悟性极高，只怕它的修为比起你大师兄只高不低。而且我算到它已经伤人性命，唉。”

    小童子低着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安城

    那一夜，听闻平康坊里头传来了女子的凄厉尖叫，当家花魁竟被人开膛破肚扔在了东市街口。打更的执金吾眨眼就到，可还是没能逮到人。整条街上除了那躺在血泊里的小娘子，什么都没有，只闻到空气中残留着阵阵香气。

    第二天，这则消息传遍东市，坊里有人说这是前朝恶鬼寻仇，专挑好看的女子下手。那一夜之后，短短两个月，已经出了四条人命。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人心惶惶，朝廷眼见捂不住了，便派了最好的捕快狄仁杰彻查此事。

    “这里就是长安城吗？真的好气派好繁华呀！”说话之人长发如瀑，眉目清秀，窈窕身姿，下身着月白长裙，上身是同色轻纱白衣，领口绣有白兰交织，一清雅白莲跃然绣于银白抹胸之上，巧妙遮掩其中。看起来像是哪个府上偷跑出来的千金小姐，实则是扮作凡人的无双。

    无双身旁另一张雪白的鹅蛋脸露出了明艳的微笑，说话宛若清风：“无双妹妹这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城吧，记得跟在我的身边，不要到处乱跑，我会心急的。”此人正是穿着男装的瑶光。

    “好呀好呀我绝对不乱跑，紧跟瑶光姐…哦不瑶光君的身边哦！”无双莞尔一笑，撒开玄光君的手臂，转而亲热地抱住瑶光的胳臂。

    瑶光摸了摸无双的头，眼神里尽是宠溺与偏爱。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一派和谐。

    玄光君站在原地，看着认识不久但关系热络的两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神情依旧淡漠道：“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从何查起，妙喜仙姑说这只金鱼精最后留下的气息就在长安城。”

    一个拿着糖人的小孩跑过不小心撞了无双一下，他手中晶莹剔透的糖人在日光下反射着精巧而夺目的光彩。无双拍打着瑶光惊叫道：“啊啊啊，瑶光君，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好好吃！??”

    瑶光指着一个不远处小摊贩说道：“喏，你看那里，这叫做糖人，尝起来甜甜的，那个做糖人的师傅可以给你做很多不同的形状，动物啊，小人儿啊都可以。”

    无双拉着瑶光的手臂迫不及待的往前跑去道：“走走走，我们去瞧一瞧。”二人无视了玄光君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玄光君被冷落，只得环顾四周干咳一声跟了上去。

    长安城仍似以往的热闹，大伙的心情仿佛并未因平康坊的命案受到影响。

    “听说了吗，平康坊今儿又死了个姑娘。”

    “啥？又死一个？！！”

    “这是死的第几个了？”

    “第五个了！”

    “那三天后的元宵？”

    “自然是正常举行了，人那么多，凶手还敢现身？只是可怜了平康坊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了，出了那么多起命案，还是要照常接客，那些金贵的公子哥也不知道消停消停。”

    茶楼里，无双手里攥着咬了半块的肉饼，俩眼瞪得溜圆，已然被这段对话吸引了过去。

    玄光君与瑶光望向平康坊，灯火通明的楼里莺歌燕舞，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曲儿。

    “听见了吗？我已经嗅出里面妖邪作祟的气息了。”无双睁着大眼睛轻声说道。

    “嗯，你真的很棒。”玄光君没好气地说道。

    无双完全没听出玄光君的不悦：“谢谢玄光君夸奖！瑶光你也好聪明啊，知道这茶楼鱼龙混杂，一定能找到有用的信息的！”

    “不如我们去这平康坊探一探究竟？”瑶光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