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尽可能多地,与老娘、姐姐相处。
他一边沉着脸推车,一边不悦地对贾士贞说:“阳翟再好,我却不愿意去。我只想和老娘、姐姐平安度日,贾兄若是留恋富足生活,自可前往。”
贾士贞听了一愣,立即走到聂政身边,拱手施礼:“贾某只是随口笑谈,聂义士不要怪罪。我知道你是体谅老娘……”
“好了,不必说了。”聂政也带着歉意说,“我只是想和老娘、姐姐,过平静快乐的生活。贾兄不要见怪才是,更不要总提什么义士二字了。”
贾士贞连声说好:“好,好,我们就以兄弟相称!聂阿弟,我们继续赶路!”
聂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笑着问:“贾兄,还有很远才能到吗?”
贾士贞算了一下,点头回答:“是啊,咱们的老娘还要受些辛苦。前面即将进入魏国。从魏国都城大梁经过后,就是齐、宋、卫、鲁、赵的交错之地。兄弟一定要到齐国去吗?是有亲戚吗?”
聂政呵呵地笑着说:“到齐国开饭铺去!”
贾士贞听了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好主见!我们人多,饭铺一定要开得大些才好,生意一定兴隆!”
一行人听了大喜,赶路也不觉得疲惫了,纷纷加快了脚步。
坐在车上的老娘和姐姐,也都把钦赞的目光,投向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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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国都,阳翟。
国君稳坐朝堂正中,高冠锦袍的文武官员,分坐大堂左右两侧的席位上。
两炉巨大的香薰,摆在大堂两侧。袅袅的带着暗香的烟气,缓缓地从香薰顶部的镂空花纹中涌出。
这烟气有的像是云雾飞升,有的像是瀑布淌下。
流淌下来,如缥缈的白色绢纱,在大堂的地上四处流动。
流动到一位慷慨陈词的官员脚下,烟雾再四散开去,消失不见。
此人正是严仲子。
他朗声对国君进谏:“……休养生息。内安百姓,外和诸侯。官治以律,吏治以令。君当勤俭,民自安乐。储积丰足,国运乃昌……”
“一派乱言!”韩傀实在听不下去,愤然离席怒斥。他行动迅疾,衣服上佩戴的玉佩,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国君本来赏识、宠信严仲子,但看到自己的叔父恼怒,连忙举起藏在阔大锦缎袍袖里的手,以示宽慰:“相国且听严大夫说几句无妨。”
郑会也急忙站起身来施礼:“严大夫语虽荒诞,但忠心可鉴。相国暂且息雷霆之怒,纳涓滴之言。”
严仲子听得茫然,似乎没有人支持他。
郑会见他呆愣傻站,就以眼神暗示。
严仲子只好施礼退回坐席。
一天都是闷闷不乐,回到家中的严仲子摒去了亲眷,独自静坐。
几支油灯环绕身边,他跪坐在绢席上,轻抚矮几上的这床琴。
琴弦是七根蚕丝绞成的,但他却不能弹出心中感慨。
这是因为琴制的区别。此时的琴首与后代的大致相同,主要区别是琴尾。
后代的琴腹整体都是空的,更便于产生共鸣。而此时的琴只有琴首是空的,琴尾如同凤凰之尾伸长出去,是实体的。
更加难以操弄的是,琴面无标识音准的徽位。对于只是业余喜好的严仲子而言,听音是有一定难度的。
但今晚,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愤,用手试着拨弄起来。
左手按弦,右手弹挑,琴音袅袅发出。
严仲子的心情却并未被美妙的琴音抚平,反而更加激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