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夭费尽心思制造的独处,倾城可要好好把握。此刻,太傅和倾城站在一起,才子佳人甚是养眼,谁都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寂静。倾城转头看着太傅,含情脉脉的眼眸,满是深情,“容廷佑,你有喜欢的人吗?”太傅并未回避,甚至很诚实的告知,“我说有,公主会打消不可能的想法,安心嫁人吗?”
倾城纠正了容廷佑的称呼,“我现在是沈倾城,不是公主。你喜欢的那个姑娘,知晓你的心意吗?”容廷佑苦笑,摇了摇头,她不知。不知这份深藏的暗恋,更不知道他的存在。
小时候的那次偶遇,儿时的约定,只有他一人记着,她早该忘了。如今,嫁做人妇,也算寻了一门良缘,那个男人比自己优秀,她该是幸福的。一直洁身自好,等着他的姑娘长大,可她却嫁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难道是他高攀了。又有几人,能自己决定命运,主宰选择,连高贵的沈公子,都有万般无奈、一筹莫展、身不由己的时刻,他一介闲散之人,已经看淡了那些拥有不了的欲念。
一时安静的男人,陷入回忆里,倾城也不打扰他,安静的站在一旁。倾城羡慕,容廷佑心里的那个姑娘,她比自己幸运,得到他的真心,她却怎么都进不了他的心里。“容廷佑,我愿舍弃公主的身份,你愿意跟我隐居避世,相夫教子吗?”他诧异,倾城绝非冲动,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太傅缄默了,他怕自己的回答,让公主失望,他现在不能抛下职责和使命,去享受儿女之情。或许,因为那个人不是他心底的她,才会没有那份抛下所有私奔的豁达。“如果是她,你会答应吗?毫无顾虑、毫不犹豫抛弃眼前的荣华富贵,与她厮守此生。”他及时制止了倾城的猜测,对于倾城,他或许不会,但如果是她,他会考虑,这就是倾城和她的差别。
倾城加入姚夭的队伍里,和她开心的放着风筝,刚才的那一幕,心死大于默哀。远嫁和亲,是推脱不掉的一种选择,嫁给一个心里有自己的人,或许不错。叨扰了姚夭和将/军几日,倾城离开前,抱了抱姚夭,恢复往日的姿态,那个天真无邪的沈倾城已经死了,现在是倾城公主。
宫里正在紧密筹备公主的婚事,倾城让一切从简,她深知皇兄登基不久,根基还不稳,就无须那些铺张浪费。公主代表皇家的颜面,太过寒酸总也说不过,便让她无须多心,会酌情处理,不劳她费心,她该做的就是当一个美美的待嫁新娘。
从宫外游玩回来,公主便待在自己的宫殿里,不见任何人,不出殿门,整日借酒消愁。也不知是谁,秘密书信告诉了姚夭,邀请姚夭到宫里看望一番,姚夭并未理会,怕是恶作剧,没有任何行动。
直到那日,容廷思亲自出马,说了公主的状况,姚夭才惊觉,这乌龙闹得。姚夭答应,天一黑便去公主那里,容廷思竟没反驳,似乎默认姚夭夜游皇宫的举动。当然了,这件事不许皇上和将/军知晓,姚夭只能秘密进行,容廷思也有顾虑,索性与姚夭一拍即合。
容廷思离开时,姚夭有句话到了嘴边,“你喜欢倾城?”姚夭用的不是公主,而是倾城的名字。他一愣,没有否认,红透的耳朵说明了一切。“你能为了她去死吗?我的意思是,可以做任何事吗?倾城不想远嫁。”掷地有声的回应,他说,“我可以为倾城做任何事,包括我的命。”
“倾城该欣慰,有你这么真诚的人,这忙,我帮定了。”姚夭笑道,容廷思十分感谢,抱拳弯了弯身,给姚夭行了大礼,“谢姑娘,您的恩情,我记下了。”姚夭有些惊讶,也没做什么,受他如此恭维,有些受宠若惊呀。“我先把丑话说前面,成不成还要看倾城是何意?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把话给你带到。”
夜幕降临,将/军府闪过两个人影,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两人目的明确,直奔宫殿而去,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雌雄双煞,这是要闹大动静呀。有了叶柳希的帮忙,姚夭轻轻松松落在公主寝殿,还把正在喝酒的公主给吓得不轻。姚夭露出自己的脸,倾城才没叫出有刺客,来人呀。
姚夭想与倾城说些姑娘家家的私密话,便让叶柳希在殿外等候,特意嘱咐不许乱跑。叶柳希倒也听话,抱臂一站,竟然在殿外待着,当了一回姚夭的护卫。倾城询问,这个人是谁?姚夭直说请来的帮手,不然她可没那么容易进来这个皇宫。早在夜黑前,容廷思便安排了巡逻守卫,他们能这么轻松进来,也有容廷思的一份功劳。
倾城这副模样,姚夭看着心里很不好受,劝告倾城怎么不跟皇上好好谈谈,或许事情有转机。倾城摇摇头,事情哪里有转机,就算她与皇兄说了,也是为难他,万千哀愁只能以酒消愁。姚夭在倾城耳边耳语一番,她脸上的神情满是惊讶,姚夭让她踏实待着,她自有安排。
姚夭离开前,还嘱咐倾城不许喝酒了。鉴于时候不早了,她便和叶柳希离开这深宫,连跟若溪打招呼的想法都打消了,她怕吓着若溪,被她教训胡闹。倾城早就喝的似醉非醒,眼前竟然出现幻觉,好像看到太傅来她寝殿,竟一把揽住那人,“你来了,我好难过……”
“你醉了。”一个吻,让他素手就擒,臣服在倾城的石榴裙下。理智在倾城吻上的那一刻,早就崩塌了,沉迷在这个温柔的漩涡里。倾城终于等来他的回应,“倾城,我娶你可好?”男子停下动作,深情的模样与太傅的影子重合。“好。”倾城答道,幔帐缓缓落下,遮挡外泄的暧昧。
他走了,倾城还未醒,枕边是他容家特有的信物。他是容家人,也是倾城心底认为的那个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