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选择了最小值:“1万。”
“国王”下令完毕,所有人同时放下手牌。
——A是曲金沙,7是戴学林。
在看到曲金沙那张胖脸后,戴学林的表情走向差点没控制住。
一番紧张统统都白费了。
国王游戏一旦变成内部对抗,比赛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反正谁赢都一样。
曲金沙没做什么挣扎,就输给了戴学林。
戴学林烦躁地抽回手,把掌心里沾到的手汗嫌恶地用手帕擦掉,迫不及待地把牌推了回去:“再来。下一场。”
休息也要征得双方同意,戴学林表现得如此踊跃,“立方舟”当然也没有办法通过休息来拖延时间。
收牌,洗牌,发牌,快速推进。
很快,每个人手里又都握了一张牌。
有了第一局做前车之鉴,文嘉胜起先疑心是易水歌偏帮“立方舟”,故意把牌发得有利于“立方舟”。
然而,看到自己手中的“国王”牌时,文嘉胜先是一怔,继而一股喜悦混合着惶恐涌上心头。
之前围观时,他觉得戴家兄弟玩得宛如脑瘫,喜怒无定,直到这牌转到自己手上,他才觉得手心滚烫,面颊冰凉,无穷的忧虑和兴奋一齐涌上心头。
掷下牌表明身份时,他的手指都是颤着的。
他吞咽了两口口水,才为舌头匀出了活动的空间。
文嘉胜自认为脑子不错。
易水歌第一次拿牌,所有人都不知虚实,只能盲猜盲想。
可一局开过,再收牌时,牌的次序就清楚了。
他特意观察过易水歌的洗牌方式,记下了两三张牌的位置。
于是,自信满满地指定了比赛双方:“5和7。”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一轮里,李银航手里的牌面是5,自己的搭档姜正平手里的牌是7。
果然,听到他念出数字后,李银航舔了一下嘴唇。
这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因为她马上又老老实实地把舌尖藏了回去。
开局得胜!
不过,文嘉胜有些遗憾。
刚刚南舟用掉了“掰手腕”这个最简单的力量对抗型的竞技项目。
“三局之内不能重复”的规则,偏偏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
要是比拼力气的话,李银航可不就是输定了?
刚才,他也了解了一些赌法,但在吸取了“如梦”惨败的教训后,文嘉胜认为,如果把规则复杂化,反倒不妙。
左右其他那些项目,他们也不能算是擅长……
经过一番计较后,文嘉胜下定了决心。
“石头剪刀布,五局三胜。”他说,“赌注是5万积分。”
反正李银航是这五个人里最软的那个柿子,怎么捏都不像是会出事的样子。
李银航扔下牌,心脏狂跳,震得桌子下的双腿也跟着微微发颤。
……价值为5万积分的石头剪头布?
疯了吗?
相较于紧张得睫毛都在抖的李银航,扔下“7”牌的姜正平双臂交叉,身体靠后,审视着这个还没开始比、心态看起来就崩了一半的女人。
但在戴家兄弟眼里,这俩人才是病得不轻。
“脑子有病吗?”坐在文嘉胜左手边的戴学林一把扯过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帖耳道,“赌胜率更大一点的啊!”
文嘉胜冷淡地睨了他一眼,坐正了些身体,和他拉开了距离。
“规则本来就是要求‘公平’。托你们的福,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胜率大’的项目吗?”
戴学林被讽刺得脸色发白,刚燃起一点的气焰也迅速消弭殆尽。
他们身上所有能作弊出千的道具都没了。
这糟糕的逆风局,也的确是他们自己胡乱使用、一力促成的。
一旁的元明清看到戴学林被怼得无话可说的模样,撇开了脸。
身为高维人,他很理解文嘉胜的心理。
在“虹霓”看来,他们是被临时调来救场的,扮演的是“救世主”角色,天然地优越了一头,很难和“如梦”立即团结起来,也无法理解他们的恐慌。
而且,他们显然是急于立功,扭转颓势的。
这样能在好好表现一番自己的同时,也让队伍回血。
不过,石头剪刀布,的确是绝对的公平了。
谁都有可能获胜,胜负无尤。
姜正平率先起立,摆出了竞赛的姿势。
李银航眉心凝着愁云,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来。
她比身量高大的姜正平小了足足一头半,气势也天然地输了一截。
姜正平冷冷地瞟了这个弱小的人类一眼,兴趣不大:“开始吧。”
李银航看上去相当紧张,额角已经泛起了薄薄的一层冷汗,在灯光下烁出晶晶亮的一片光泽:“石头,剪刀——”
喊到这里,李银航突然出声了:“唉。等等。”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姜正平皱眉:“干什么?”
李银航仰视着他:“我们先规定一个节奏吧,石头、剪刀、布,我们一起喊,免得有人慢出。”
姜正平:“什么意思?”
李银航单手虚虚比出了“剪刀”的手势,一边念,一边敲起了节奏:“石头—剪刀——布。”
她似乎很在意是否慢出,把这个节奏点重复了两边。
……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结有什么意义吗?
姜正平一点头:“没有问题。”
“那我们一起。”李银航用两根手指点了点胸前,“石头—剪刀——”
布。
当“布”字落下,第一局也有了结果。
李银航出了石头。
姜正平出了剪刀。
兼任裁判的易水歌从仓库里摸出了一支小口哨,兴致勃勃地一吹:“第一局,李小姐获胜!”
姜正平看向了自己的指端,一股异样的感觉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怎么回事?
当他心思复杂地看向李银航时,李银航也仰头看了回来。
她依然很紧张,紧张得攥出了一把手汗。
李银航说:“下一把,你要出什么呢?”
她又说:“我下一把要出剪刀了哦。”
南舟和江舫同时交换了一下目光。
……这不是很会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