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当当当——”
“恭喜获得3连幸运奖哦~”
戴学林的欢喜还没来得及落到实处,就被这欢愉的女声给打了个粉身碎骨。
……南舟怎么又中了?!
这回还是“橙子”。
5倍的奖励,250枚筹码!
身处局外的李银航看戴学林频频往南舟的方向张望,满脸不爽,不觉好奇。
她看得很清楚,南舟走的是小而精的路子,和戴学林的大抓大放完全不同。
按照计算,戴学林和南舟成功落入摇臂凹槽中的币数,相差并不多。
戴学林中标23次,成功摇出了3次奖,更是在第一轮就见到了小丑。
南舟中标14次,摇出了2次奖,到目前为止连小丑的影子都没见过。
相比之下,戴学林的运气其实还要比南舟好一些。
而且他的投入比南舟更多。
到现在为止,南舟总共投入了140点积分,戴学林则已经扔进了2000点。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戴学林最终获胜,南舟要付出的积分,将多到足以让比分成功逆转。
在李银航看来,该着急的应该是南舟才对。
她偷偷问江舫:“形势不是利好他吗?他着什么急?”
江舫笑望着南舟的背影:“你不在赌桌边,你不明白。”
在南舟择定推币机作为本轮的赌博用具时,江舫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南舟花了一个晚上在这三台机器上,不仅是在揣测求胜之道,也不仅是为了守住机器,避免有人动手作弊,更是在身临其境地研究它对情绪的影响。
高维人只是数据,而不是机器。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如果是能瞬间做出一切冷静判断的机器的话,早在发现人类在废弃副本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文明时,就该冷酷地做出判定,消灭对他们存在威胁的人类。
只要他们有情绪,有欲望,那很多事就好办了。
在经历过前一日的挫败后,推币机这样的游戏,对精神易感的戴家兄弟,会是一场漫长而充满趣味的折磨。
而经过12小时累积下来的负面情·绪,也必然会影响到下一场赌博的质量。
最妙的是,即使戴学林对此有所意识,他也无法规避。
……
——250枚筹码,足足推出了21枚筹码。
当筹码币落入南舟专属的币箱时,那声音就像是小锤子,一下下击打在戴学林的中枢神经上。
戴学林心中焦虑万分,手中却没有丝毫停顿,持续往入币口内塞入筹码币。
由于一口气抓得太多,他的手有些拿不住币,有几枚从他指缝中漏了下来,三三两两地滚了出去。
——烦死了!
李银航能注意到的事情,他哪里注意不到?
他反复提醒自己,别着急,没有必要着急。
南舟的优势,不过是经过了一晚上的训练,能做到操纵2枚筹码,弹无虚发,再加上每个水果的分数都不低,所以看上去才比较有赢面。
但优势实际上是在自己这边的!
自己就这样堆概率下去,准没错!
他板着一张晚娘脸,俯下身去捡掉落的筹码。
戴学斌也看出了弟弟的焦虑。
他走上前,也拾起了一枚,塞到了他的掌心,想给他一点安慰:“你别着急,慢慢来。”
然而情绪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往往越安慰,越提醒,效果越差。
就比如说现在的戴学林,就无端地被提醒出了一头鬼火。
……这么简单的事情,需要你教我?
他不理会戴学斌,一把夺回了筹码,返身继续重复塞入动作。
正在戴学林心浮气躁之际,南舟却悠悠然站起了身来。
凳脚轻微的拖拉声,几乎是碾着戴学林的听觉神经轰隆隆开过去了。
他警觉回头:“你去哪里?”
本来对他毫不关心的南舟看向他:“我拿一点吃的。……需要我帮你带吗?”
戴学林:“……”
他冷漠地撇过脸去:“不需要。”
这是示威吗?
稍稍占了一点便宜之后,就向他展示自己想要赢有多么轻松?!
想到这里,戴学林加快了往机器里塞筹码的动作。
那我就让你看看,小看我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
外人光靠看,是很难get到其中的紧张刺激的。
再说,比赛刚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完全还没到要寸步不离机器的地步。
因此李银航更关心南舟一夜未睡的身体能不能支撑得住。
她关切询问:“还要打10多个小时,没问题吗?”
南舟捧着加了冰球的橘子气泡水,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跑来放放松。
他表态道:“我没有问题。”
在《永昼》中,每月一次的极昼之日,经常让他处于长达24小时的生命威胁和精神高压当中。
他的抗压能力还是不错的。
江舫适时地走上前来,递过来一盘小蛋糕。
趁他低头进食时,江舫放肆地抚摸起了他的发尾。
南舟没有反抗,只是把头低了下来,迁就默许了江舫的安抚和按摩。
戴学斌在弟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见南舟和自己的队友站到了一起,便故作镇静地竖起了耳朵,靠近几步,想窃听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令人失望的是,南舟闭口不谈自己的策略,只是专心地吃喝,补充能量。
临走前,江舫替他擦干净了嘴角的一星奶油,又提了个小建议:“……上个色?”
在南舟困惑地眨眼睛之际,江舫走上前来,吻住了他的唇畔,并动用了牙齿和一点舌尖,在他唇畔撩拨出了薄薄的红意。
吃饱喝足,又小小地谈了个恋爱后,南舟抿着一张红唇,折返回了1号机前。
这回,他取出了3枚筹码,同时投入了机器当中。
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后,一个新的问题在戴学林心中浮现。
这个问题,让他的身心沉沉地往下一坠。
……他到底能同时操纵几枚筹码,落入摇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