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便似笑非笑地转向了元明清:“元先生?轮到你了。”
元明清抱着怀中的唐宋,抬起脸来,冷淡道:“抱歉,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
他转向男人,面色苍白,却仍不失翩翩风度:“请先把这位先生先送到医院去。他失血很多,需要治疗。我想,你们的登记也不急于一时吧?”
唐宋伤得很重,不便行动。
而且在攻击落空后,为求保命,他在自己的身份上撒了谎。
他的存在并不光明正大。
如果再一味不管不顾跟随在南舟和江舫身后,于他们不利。
不如就诱导他们,让他们以为这是一场PVE好了。
就让他们慢慢被病毒浸染吧。
男人略有犹疑,瞄了做好登记的三人组一眼,似乎是担心程序不严,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但见他们都没有反应,男人便略略点下了头来。
元明清的请求得到了认可。
男人啪地一下暂时合上了名册,对着已经做好登记的三人,展露出至真心不过的营业笑容:
“——欢迎三位正式加入‘伊甸园’。”
江舫、南舟和李银航被“强攻击性症状”的迎宾学长,带离了月台。
学长坐上了一辆泊在车位里、蓝白相间的观光车,确定三人坐稳后,就发动了车辆。
四周是至普通不过的城市街道,巷道笔直,互相交错。
道路两旁矗立着商铺和居民住宅,根据外观可以判断,现代化程度并不低。
但奇怪的是,学长把观光车蹦迪似的开了个曲里拐弯。
往往他在大路上直行开出几百米,便会右转进入一条狭窄的道路,再左转,汇入行驶在另一条大路上的车流中,前行几百米后,又在下一个路口左转。
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那条大道。
这个地点,距离刚才他们的拐弯处不过五百米。
南舟提问:“我们在躲着什么吗?”
“是。”
学长又左转了,顺便指向了大道十米开外、一个端坐在二楼阳台上,扒着栏杆往下看的长发男人。
“他有偶数恐惧症,不喜欢偶数的人聚在一起,总想要人变成奇数才满意。”
在又一个转弯点,他又指着不远处一栋被他刻意避过的建筑物。
“那里面住着的人有憎女症,会用斧头砍死看到的一切女性。”
唯一的女性李银航下意识往观光车内猫了猫,假装自己是个车内装饰物。
最终,观光车摇摇摆摆地停留在了一栋类似宾馆的建筑物前。
学长从观光车的置物柜里翻出一大串钥匙。
他对这片区域内居住的精神病如数家珍,此时也轻而易举地从一大串看了就叫人眼晕的钥匙里准确挑出了三把,递给了三人:“二楼。207、208和209,一共三间房。”
“我们只需要住在这里吗?”江舫问,“不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吗?”
“不需要啊。”学长和善又平静地回答道,“在‘伊甸园’里,如果还需要干活,那还是‘伊甸园’吗?”
观光车冒着烟,突突突地开走了。
而他们三人握着钥匙,站在陌生的街道上,面面相觑。
南舟:“要先到处看看吗?”
李银航怂怂表示:“不了吧。我们对这里还不熟悉。”
这里的精神病种类千奇百怪,琳琅满目。
她可不想再邂逅一个奇数杀人狂,被人追着砍。
江舫说:“那就等天黑吧。”
这就算是达成了共识。
这间宾馆的居住条件非常出色。
地毯踏感柔软,壁纸配色柔和,装潢优雅精致,墙上悬挂的艺术品几可乱真。
空气中还悬浮着淡淡柑橘味的香调。
条件甚至好到,假如这里不是个精神病扎堆的小镇,李银航是很乐意在这种条件的宾馆度假的。
来到了二楼指定的房间前,她惴惴地拿着自己的钥匙,躲入了房间,决定先睡上一觉,确认这不是噩梦一场。
从江舫手里接过钥匙时,南舟对江舫说:“半个小时后,可以到我的房间来一趟吗。”
江舫微微一怔,旋即笑答:“好啊。却之不恭。”
半个小时后。
江舫如约到来,叩响了南舟的房门。
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江舫带着礼节性的笑意,抬眼看向南舟:“你……”
下一秒,他嘴角的笑容就僵了一僵。
南舟除去了周身所有衣物,白晃晃地站在江舫面前。
他显然刚刚洗了澡,不远处的浴室地面透着一片水光瓦亮。
他肩头和锁骨还渍着水痕,一滴水蜿蜒着淌到腰际,被腰窝锁住。
他只剩下一件黑色的紧身平角内裤,包裹着修长而具有强烈美感和弹性的大腿,一圈镂着细密纹路的金色腿环贴在内裤边缘,让人很想就势扯来把玩一番。
南舟却对自己这副请君施暴的模样毫无知觉。
他将门打得更开了:“请进来一下。”
江舫迅速调整好了表情,走入房内,并顺手掩好了房门,不让旁人有一窥的机会:“怎么?”
南舟说:“我身上有很多奇怪的伤。”
“我不记得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记录一下……”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坚定了语气,说:“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