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子,从衣袖之中拉出了双手,轻轻的捡起了那卦摊上的几枚铜板,放在手中轻轻的抛了几下,随后轻轻一撒,铜板落在卦摊之上,滴溜溜一阵乱转之后,便是停住。公子哥看了一眼,嘴角一咧,却是轻轻的嘟囔了一句:“老家伙,你这法子不准。”
随后伸手又是将那铜板捡起,抖落了身上积雪,收了卦摊,穿了鞋子,背着手朝着不远处的酒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几句听的不甚清楚的话,好像说的是什么紫气东来。夕阳照去,公子哥衣衫褴褛,那双手却是干干净净,白皙如玉,纤纤如少女。
夜晚的时候,公子哥从酒楼中出来,摇晃着脑袋,俨然一副醉汉的形态,嘴里还胡乱的嚷嚷着一些不清不楚的疯话。
“老东西,你这学艺不精,也是拖累的老子学艺不精,三钱三卦,一大有,一乾卦,一谦卦,你这不是扯淡吗?”公子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月朗星稀的头顶,骂骂咧咧的指了指天空,随后身形晃荡一下,却是低头又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口袋。
口袋空空,公子哥却是一脸满足,打了一个酒嗝继续道:“钱来,钱去,便是天下。我用你三钱,便送你三年。”随后一步踏出,眼前一晃,街道空旷,却是空无一人。
公子哥自然不是普通人,学的是术数,只是那师承外人却就不得而知,不过听公子哥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和自己的师父关系不错,师父不是什么着调的师父,这徒弟自然也就不是那靠谱的徒弟,想来这师徒二人应该也算是臭味相投。
术数讲究很多,门派也是多如牛毛,大体是为八门,分别是:惊、疲、飘、册、风、火、爵、要。只是这门派分的细致,分的多,但是归根结底,其实也无非就是一件事,便是窥探天机。而所谓的大有,意思便是过年的时候什么都有。至于谦卦,则是说的过年之后便是谦虚谨慎,则吉无不利,却正是一年的好开头,讲究的是知白守黑,图的来日方长。只是那乾卦,虽也算是好卦,却总是有一股亢奋凌厉,有进无退,亢龙有悔的意思,却是霸烈异常,刚正不阿。
只是公子哥却是不知长生底细,直到三年一过,二人分道扬镳些许时日之后,江湖之中却是猛的出现一男一女二人,男人长生境九重便是一指点爆了那魂境二重的灵台,公子哥掐算一番,才顿足捶胸,嚎啕大哭一场之后,脚下一踏,便是再入了江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长生却是在街边买了一串糖葫芦,放在了胸前,用身子遮挡了凛冽风霜,一路急促的朝着城西的家里走去。
推开了院门,院里清雪已经清扫的干干净净,红豆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当看到那红彤彤的糖葫芦的时候,却是一路小跑,兴高采烈的跳过来,一把抢过了长生手中的糖葫芦,也不在乎那山楂冰牙,便是狠狠的一口咬上去,扯了一颗下来,含在嘴里,浑身打着哆嗦。
“真好吃,好甜。”红豆含糊不清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拼命的点头。
长生伸手,在红豆的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便与红豆笑吟吟的进了屋子。
如今的红豆眼见十三岁,出落的已经有了几分大姑娘的模样,只是那跳脱的性子却依然没有改。还有一点没有改的便是那不喜欢习武的习惯,每每想到这里,长生也是暗暗摇头,习武有何不好,即便是不用打打杀杀,那用来强身健体也是不错,起码身体好了,还能够多活上今年,也能多看几眼这花花世界。
而一旦说起这事的时候,红豆便是插着腰板反驳,然后便是又搬出来自己那套已经老掉了牙的说辞。大体的意思就是自己也不是不喜欢习武,只是不喜欢习武的过程,要学也要学那种自己喜欢的,好看的,而且一天就能学成,然后便可以大杀四方的武功。
这种武功有没有,长生这个如今刚刚踏入了武学之道的毛头小子却是不知。不过在看到长生皱着眉头思考的时候,红豆倒也是善解人意,跳过来抱着长生的胳膊一阵摇晃之后道:“长生哥,以后你练好了武功保护我不就行了,我每天就给你做好了饭菜,乖乖的等着你回来便成,一定不给你惹是生非,在家里安安分分的给你当媳妇。”
长生脸红如火,红豆却也是巧笑嫣然。二人都是只当这是一句没事时候磨牙用的茶余饭后的闲谈,却是不知道,本是少不更事的年纪,那一抹单纯情愫,却也是生的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