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伙计坐在前面打着瞌睡。
苏见觅和墨黎进去的动静惊动了伙计,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站起来,问:“两位想看什么书?”
记得闻名京城的《谈妁记》正是由这家书屋首发,以后要做同行,自然要知己知彼。
苏见觅说:“有没有《谈妁记》的全套?”
伙计面色犯难,道:“姑娘难道没有听说过,很早之前《谈妁记》的所有书册都被收回了,要不然小店肯定是门庭若市啊。”
竟然有这样的事,苏见觅还真没有听说过,看来是她太忙所以疏忽了。
“为什么收回呢?挺好的一本书。”
伙计侃侃而谈道:“您是有所不知,作者平川公子忽然说他写得有太多纰漏,尽管是一本信手偶得的随笔,但还是要严谨些,免得被医者看笑话。”
苏见觅莫名觉得平川公子说的医者看笑话里的“医者”指的是自己。
可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当做是自己胡思乱想,一瞬的思索后便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看来今天是白来一趟了。”苏见觅有些失望,转头看墨黎在一排排书架中搜寻,便走过去问:“你找什么书?”
墨黎想了想,说:“想看看野史,关于北凉的。”
“北凉是边境的一个小国家,半死不活的,你对这个国家感兴趣?”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好奇。”
苏见觅点了点头,目光帮他一起寻找。
不一会儿,她指着最顶上那一排书,说:“我隐约能看见一个“凉”字,但够不着,你瞅瞅是不是要找的书?”
墨黎伸手将书本拿下来,果然上面写着北凉秘传四个大字。
苏见觅说:“既然不是正史,平常看看当做乐子就好。”
“你说的对。不过史书的编撰永远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上,成王败寇,我想瞧瞧不是出于胜利者手上编写的史书是什么样的。”
两人付了银两走出书屋,迎面碰上也朝书屋走来的萧检。
他手上提着一个金丝的鸟笼,里面一只雪白的云雀上下蹦跶,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见到苏见觅和墨黎在一起,脚步停下。
都是熟人,总不能视而不见,苏见觅打了个招呼。
萧检的笑意荡漾在脸上,丰神俊朗,道:“好巧,侄女是来买书?”
苏见觅诚实又遗憾地说:“本来想看看《谈妁记》有没有新出,结果被告知《谈妁记》被全面收回了。”
“原来是这样,再过十来天,新版的《谈妁记》就出来了,到时候你再来看绝对能碰上。”萧检信誓旦旦。
苏见觅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平川公子?”
萧检一愣,笑着说:“我认识魏老板,就是上次我们在顺兴楼里畅所欲言的那位。”
“原来他就是六微书屋的老板魏先生,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的读书人。”怪不得萧检会知道新版《谈妁记》什么时候上。
想起当天自己还当着老板的免吐槽他手下卖的书,苏见觅觉得羞赧极了,也暗自佩服魏六微的宽容,没有与她计较。
萧检的视线停留在墨黎抱着的北凉的秘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