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是物资竟然迟迟不下来!
第四天苏见觅仍是早早到达城郊,王壮和春雪跟随左右,三人按部就班的熬药,诊脉,维持秩序。
今天看诊的流民格外多,苏见觅一刻也不得清闲。
“姑娘!求姑娘救救我的孩子吧!”
伴着凄厉的喊声,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襁褓里的婴儿涕泗横流的挤到苏见觅面前。
苏见觅揉了揉发酸的脖颈,上前查看。
婴儿嘴唇发绀,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她探向婴儿的额头。
嚯,烧得像暖手炉似的!
妇人焦急而期待地望着苏见觅,仿佛她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苏见觅最是能体会充满期盼的目光,顿时感觉肩头的负担加重。
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对春雪吩咐:“带这位夫人去领些吃食,我先看看——”
她话还没说完,眼角忽然瞥见一抹寒光,耳边一阵尖叫和惊呼后,苏见觅发现自己被劫持了。
方才还泪眼婆娑的妇人如今眼里凶恶毕露,力道大得惊人,哪里像是难民!
脖子被生锈的刀片紧紧贴住,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
要不是怀里抱着孩子,苏见觅还能用学的防身功夫挣脱。
妇人带着绝望的语调对惊恐的众人喊:“粮食迟迟不下来,我们只有饿死病死的份儿!这一切,都是户部尚书洪镛克扣救济粮的结果!”
苏见觅想起来,户部尚书洪镛在江淮水灾之后被革职,后来新上任的胡逻明面谁也不靠,背地里是萧星潜的亲信。
她原来只听父亲提过一嘴,没放在心上,重来一次,没想到跟这事关联上了!
苏见觅试图让妇人分心,“洪镛做的事,你劫持我也没有用,你的孩子再不医治,活不了多久!”
妇人握着刀片的手离苏见觅的脖子更近了一分,几乎是咬着牙说:“你是平康侯的女儿,锦衣玉食,不愁温饱,如今只不过是假惺惺罢了!”
春雪已经趁乱去求救,留下王壮提着刀和妇人僵持。
“你的孩子高烧,至少先去医治,”苏见觅冷静地说,“让我随从带孩子去最好的医馆,我是平康侯的女儿,医馆不会坐视不理。”
提起孩子,妇人目光闪了闪,有些心动。
苏见觅乘胜追击,朝王壮睇了个眼色,王壮会意,慢慢挪到两人前面。
当襁褓交到他手里的那一刻,苏见觅身形一闪,手肘用力捅向妇人腹部,趁机逃脱。
破空声和妇人的惨叫声后,鲜血淋漓。
王壮立马将苏见觅挡在身后,然而晚了一步,看清妇人此刻的模样之后,苏见觅人都僵了。
一支利箭自妇人后脑勺穿入,从眉心穿出,红白的液体遍布妇人惊恐扭曲的面孔,一双干涸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己。
饶是主刀过大大小小手术的苏见觅,也心惊了一下。
妇人倒下去后,苏见觅瞧见一匹上好的乌骓马上,骑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男人手里持一把弓箭,黑衣猎猎飞舞,即使隔得远,苏见觅也能一眼认出他。
萧星潜,她错付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