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杏或许会怪她凉薄。
她也想把皎杏的背叛遗忘,毕竟这一世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但……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人心啊,一旦有了缝隙,任你如何补救,也再难弥合。
她很难再全然相信什么人了,尤其是一个曾经背叛过她的人。
不过皎杏也算拿命偿了她,至此恩断债消,也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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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杏做了个梦。
梦里,她不知怎地,竟与娄奂君乳母的孙子有了私情。
许晁觊觎女郎一事,就是她在其诱导之下,不小心脱口说出。
娄奂君知道后,以二人婚事相许,又打着为姜佛桑着想的名义,皎杏动摇。
此后,但凡许晁和女郎这边有何风吹草动,她都会及时报予娄奂君知晓。
许晁夜闯那晚,在女郎向她呼救之际,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救主,而是去主院通风报信。
她满心以为,把娄奂君这个救兵搬来,既可以救自家女郎,又能达成所愿,一举双得。
孰料娄奂君翻脸如翻书,竟要致女郎于死地!
悔之已晚,磕得头破血流给女郎求情也无用,女郎被关了起来,翌日便被带出了许府。
她偷偷跟去城外,想暗中放走女郎,然而到底没能成功。
女郎被绑上驶往南洲的船,她也被堵住嘴扔进了野井中——扔她下井的人,正是那个与她互许了终身的情郎。
皎杏恨自己的愚蠢,恨男人的薄幸。
她到死都忘不了女郎盯着她的眼神,充满绝望,遍布死气,像看一个陌路之人……
天亮之后,皎杏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同一天被遣出院子的还有另外四个一等女侍。
她们全是姜家来到京陵后购置的,都有亲人在南地,不是很情愿远离——即便对外说是兴平,那也够远了。
姜佛桑也未勉强,由着她们留下,听凭骆氏安排。
良媪对此倒没说什么,只是放免皎杏一事,她多少有些微词。
“女郎先前只说要把她留在京陵,还托老奴给她寻亲,可没说要释奴……坏了规矩。”
“一日为奴,终身下贱,又是谁定的规矩?没得把人往绝路上逼。人活着,总得有些盼头不是?”
姜佛桑回身牵住她满是老茧的手,笑言:“我不仅要给皎杏释奴书,媪和你那三子皆有。”
良媪怔住,片刻后眼眶红红:“老奴年纪大了,要那一纸书契有何用?若良大、良二果真能够还良,老奴下辈子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女郎恩德。”
说着便要给她下跪。
姜佛桑忙搀她起来:“我都是你奶大的,你这说得又是哪里话?”
良媪破涕为笑,道:“良烁就先不必了。他还未娶妇,整日游荡,最是不服管,亏得脑子灵活,勉强有些用处,让他跟着去崇州,也好为女郎效力。”
姜佛桑想了想,未再坚持:“便依媪所言。”
皎杏走后,菖蒲填了她的空缺,其次是吉莲,再次是晚晴和幽草二人。
良媪还要从下面的粗使侍女中再提四个上来,伺候在外院。
姜佛桑没同意,“不必铺张,够用即可,若是有缺,到了北地再行添置,也免得让人骨肉分离。”
而对于菖蒲四个,姜佛桑话也说得明白,只要尽忠职守,将来别人有的她们未必没有。
菖蒲四人将女郎待下的宽与严都看在眼里,自此更是尽心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