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后遗愿

样，他的心底溢满了疼痛和酸楚，语气更加温柔，“你还是像过去一样傻，你明知道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你为我而受伤。”

    瑶光在巨痛里提气笑了笑，“我说过，你们不会死的。起码，不能死在我眼前，那样我会受不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五感渐渐丧失的玄月几乎要听不见。

    “我知道，你曾说过，你再也不想失去。”

    瑶光的心里涌现出巨大的哀伤，她很难过，低垂着头，搏杀和血腥所带来的快感在这一刻终于全部散去，手里的匕首和失去博陵操控的那截枯藤，都脱力般的从她手中滑落。

    “对不起。”玄月冷汗涔涔，五内俱痛，轻声向瑶光道歉。

    在瑶光如同小孩子般的满腹委屈和迷惘中，玄月展开双臂，终于抱住了他朝思暮想，梦寐以求，曾在梦里无数次想要这样拥抱她的女孩儿，他的瑶光。

    哪怕拥抱这个简单的动作，会让他原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脏雪上加霜，可他还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紧紧的拥抱她。

    他想在临死前，完成自己的遗愿。

    瑶光的身体因疼痛而开始痉挛，强提起精神摇了摇头，“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故意说那些难听话赶我走，是为了保护我，我心里都明白的。”

    这是一个多么聪慧灵动，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儿啊，可惜，不是他的女孩儿。

    玄月温柔又郑重的在瑶光耳畔低声道：“有一件事，我想这样做，想了很久了。”

    瑶光在玄月的怀中抬起头，“什……”

    在抑制剂的功效彻底失去作用之前，玄月同时扯下自己脸上的呼吸器和瑶光眼睛上的白绸，终于吻上了他藏在心底思慕了三年多的女孩儿。

    瑶光的唇上满是鲜血，可玄月一点也不嫌弃。

    眼睛上的发带被扯去，唇上有因失血而愈加冰凉的柔软触感，瑶光睁大眼睛，心中钝痛，脑中空白一片。

    这是一个无比纯情，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的吻。

    玄月从这张除掉了发带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痕迹，他通红的眼底再次聚满雾气，许诺一般的对瑶光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放手。”

    遗愿达成的玄月，面上散发着柔软的光芒，墨黑如缀的双眼失去生气，缓缓阖上，下巴无力的抵在瑶光染满了鲜血的肩头。

    双眸阖上的那一刻，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瑶光的肩膀，滑向了她的左心房。

    玄月的心脏，彻底停止了跳动。

    “玄月……”

    身后，是灵犀撕心烈肺，锥心彻骨的痛泣哀鸣。

    天空的深处，有人类无法听到的飞船引擎声传来。

    瑶光半眯着已经失焦的眼睛向上望去，那里，有一道熟悉的靓丽身影正从飞船上皎然跃下。

    “阿瑶……”

    有人在呼唤她。

    瑶光的唇角扯起一道无力的微笑，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你来了。”

    她记得，三年前在鬼域森林里，当她用牙齿咬着藤蔓做成的绳子，拖着重伤后人事不知的玄月，走了一整夜的路，终于见到白时，白似乎觉得她们两个太过狼狈，一脸不可置信的用手捂着嘴巴，低唤她的名字：“阿瑶……”

    仿佛只要她的声音大一点，就会把她和躺在藤蔓上奄奄一息的玄月给吹跑似的。

    她当时怎么回答白来着？

    哦，瑶光想起来了，她当时的回复，就如此刻一样，“你来了。”

    这短短的三个字，是劫后余生见到一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堪比亲人般的朋友的庆幸。

    时光仿佛一直在不知不觉中交替轮回，可那段岁月真的太苦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遗忘。

    如果，你也曾身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