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朕是对他这个人放心不下!淮何,这人有问题!只是现在玉章病情危重,必须倚仗他来救助,不然,我不可能让他接触玉章……可让他单独与玉章接触,却是越少越好。所以我不能停下来等什么衣服,要快些赶回去!”
“这……”
淮何张了张嘴,却不敢细问。他实在不知,黄大夫是哪里露了马脚,叫陛下突然这样激动?
“若你想问,就去找王礼,他自会将你该知道的告诉你。但你要切记,这些事绝不能告诉别人——哪怕秦凌,也是不行!”
李广宁猛地一勒马缰绳,翻身下马。淮何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黄大夫的门口了。
“是,陛下!”
淮何也赶紧跟着下马,替李广宁挽了缰绳,将马拴在一边。
李广宁则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却不想,在开门后,他差点与一个小药童撞在一处。
“宁公子恕罪!”
那药童年纪很小,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他慌忙避开李广宁,向他深深行礼道歉。
李广宁却根本顾不上看他一眼。
“让开!黄大夫,玉章如何了?”
“杜先生睡得还算安稳。老朽替他诊脉,他脉搏虽然细弱,却还平稳。宁公子不必这样担心。生尘,你替宁公子搬个椅子来,然后就去送信去吧。”
“是,先生。”
两人对话,引起了李广宁的注意。他面容一肃,才算正眼瞧生尘一眼,
“什么信?送给谁?”
“宁公子,是我让他送信给那兄弟两个,再讨两瓶药来,以备不时之需。”
“谁说要给玉章用那个药了?”
“宁公子,今天晚间,杜先生恐怕是无恙的。但之后,却又不好说了。难道不要早做准备吗?宁公子,你也知道,那药我这里只有一瓶,可想要去掉病根,是一定要服药三次的啊。”
“也罢。既然这样,便有备无患。只是一个十几岁的药童,却不能担此重任!淮何!”
“公子,淮何在!”
“你去替黄大夫跑这一趟,将信送到那兄弟两人手中!”
“是!”
“这……可是那兄弟两人行踪诡秘,他们认得生尘,却不一定会理会您的护院……”
“那就让他带生尘一起去!”
“这……”
黄大夫犹豫片刻,点点头。
“好,就按照宁公子所说。也好叫宁公子放心,知道我是诚心救助杜公子。”
李广宁听了这句话,眉毛一扬。今日一整天,黄大夫都在用话挤兑他,数次差点逼他翻脸。可现在,自己摆明不完全相信他,是要派人去看那两兄弟是否真的存在——他却这样配合,甚至还带了些剖白心声的意味?
——愈加可疑!
淮何与生尘很快离开。除了昏沉沉睡着的杜玉章,房间里只剩下黄大夫和李广宁二人。
李广宁先去摸了摸杜玉章额头。这一日折腾下来,杜玉章不知道被冷汗打湿几次,身上黏腻着。李广宁取了布巾,沾上温水,替他轻柔擦拭着。那样子伏低做小,叫黄大夫也心生感慨——他可是知道这一位和这位杜大人的纠葛的!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哪能想到,这么一个温柔缱绻的郎君,竟然就是害得杜玉章身心俱残的罪魁祸首?
“黄大夫。”
“宁公子,老朽在。”
“你来到这平谷关,有多久了?”
“老朽来到此处,也有三年多了。”
“三年……”
李广宁背对黄大夫,面色又是一冷。算起来,杜玉章那次在悬壶巷遇险,又遇到假死风波,不就是三年多之前?
“你们这些大夫,真是见多识广。反而是我在京城遇到的那些大夫,都是些庸医,见识也短浅多了。”
“宁公子谬赞了。京城是天子脚下,本来就聚集了最好的大夫们。加上还有太医院坐镇,更不是我们这些闲云野鹤能比的了。”
“太医院?那我倒不清楚。反而是京城边上有一个悬壶巷,据说常常有能人异士出没。”
说到此处,李广宁回头道,
“黄大夫,你可曾到过悬壶巷吗?”
黄大夫张张嘴,却没有说话。
“黄大夫,我在问你话——你可曾,到过悬壶巷吗?!”
“宁公子,您究竟想问什么?老朽年纪大了,却玩不动这类文字游戏了。您有话,还请直说吧。”
“玉章出事后,我曾经调查过他可能的去向。假死药,也一并查过了。有趣的是,当初告诉我‘村野乡夫都知道用这个药欺瞒旁人’的那个人,却连一个卖这药的人都找不出来……”
李广宁冷冷一笑,眼神里满是恨意。因为这个,林安这个曾经的太医院主管,早就已经身首异处,骨头怕是都烂光了!
“我自然不信,派人再去查。原来,这所谓的假死药,只在一段小小的时间里,曾经在悬壶巷有人卖过。那是一个老大夫,鹤发童颜,脾气不大好。医术么,倒是高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