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王法!天高皇帝远,老子就是王法!”
那侍卫脸色瞬间变了。
他身为陛下的侍卫,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对陛下不敬?
他慢慢退后几步。身后的西蛮摊贩自动让开,给他一块空地。他蹲下身,将背后的人放下。
徐偏将脸上笑得猖狂——一介小民,有什么资格与他叫嚣?莫非要求饶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免了你的罪过?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给我跪下,喊上一百声西蛮狗该杀,磕上一百个响头!本将军若是满意,就放你一条狗命!”
侍卫神情不动,转头看过去。他看到自己最信任的长官脸上线条紧绷,冲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那偏将胆敢口出妄言,侍卫绝不能退让!今日必须有人用血来洗清这一份羞辱——不管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侍卫得了命令,微微活动了手腕。他两眼一冷,便冲上前去!
“狗胆包天!”
徐偏将大怒,
“将他给我砍成肉酱!”
……
那侍卫虽然勇猛,毕竟是便衣步行,身上没有穿软甲,步兵对上骑兵又先天劣势。可他一人对上数个徐家军,却还能撑住场面。只是身上很快绽出朵朵血花……
侍卫长咬紧牙关。这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精锐之师,更是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故人之子!当年老将军战死沙场前,将自己的小儿子托付给他。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何止是情同手足……
眼睁睁看那人搏命,他心中岂能不心疼?可他不能去帮——他的任务是保护陛下,更不能引起别人的关注!如果他们这么多好手一起发难,这些徐家军一定疑心。等回到平谷关,说不定陛下微服私访的事情就暴露了!
却不想,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李广宁开口了,
“你们去帮他。”
“公子?!”
侍卫长一愣。
“救助同胞,是为仁义;一心护主,是为忠心;孤身对上数名精锐骑兵,是为血勇。我大燕大好男儿,不能平白折损此处。”
“公子,秦凌他身手了得,活命绝无问题。”
“就算活命,重伤难逃。对面狗那东西的性命,不值得用我最好的侍卫去换。”
“可公子微服出访,不能太过引人耳目!秦凌一人出手,不会有人猜忌。可公子命我等出手,必然引来有心人的关注……”
“四周都是西蛮人,没有门路去我大燕境内查勘。至于对面的那几个狗腿子……”
李广宁眸色一冷,
“既命你等出手,就不容后患!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是!”
得了口谕,侍卫长心中顿时有了底。他低吼一声,
“给我上——保护公子,杀!”
“是!”
霎时间,十数名暗中侍卫闪身而出,与那些徐家军战在一处!还有数名侍卫依旧按兵不动,在远处警戒危险,保卫李广宁。
侍卫长则一马当先,直接冲到秦凌身边,为他守护背后方向。秦凌回首冲他一笑,再回身时,是杀气更盛,二人配合默契,势如破竹!
很快,一场街头喋血战告一段落,对面骑兵纷纷被斩落马下。就在侍卫长想要一刀砍下徐偏将头颅的时候,李广宁又摆了摆手,
“公子!”
李广宁冷冷道,
“暂且留他狗命。绑回去送给徐浩然,叫他给个解释——为何徐家军里竟然有这种败类,却与土匪有什么不同!”
“是!”
——明知道和谈是朝堂大计,破坏和谈罪过极大。他们却敢这样枉顾朝堂意愿,若说背后没有别的勾当,谁信?还是押回去好生刑讯才行。
侍卫长三下五除二,将还有一口气的徐偏将捆起来,蒙了眼睛带走。他又瞥了地上昏迷的杜玉章一眼,
“这边这个……还是如公子所说,一并带走?”
方才情势混乱,李广宁都没有细看此人一眼。此刻他听了侍卫的话,才向那方向瞥了一眼。
只一眼,李广宁脸色瞬间变了。他身形晃了一下,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公子?!”
侍卫长还在等李广宁下旨,却见他神色大变,像是要晕倒的样子。
“他……他是……”
李广宁声音绷得几乎断裂,胸膛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