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孙婧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问题:“不是住宾馆,就要住招待所,总不会住办公室吧。无论住哪儿,反正是不会每天回家了。”
孙婧心生疑惑,大龙要干什么?怎么不关心她到了春县怎么干,而是关心她在哪儿住呢!
姚云龙立刻打消了孙婧的顾虑,劝她在县里买一套房子,那样生活起居会方便很多。
孙婧摇了摇头,那样倒是扎下根了,但问题也会随之而来,好像她是个很喜欢享受的干部。再者说,一个空房子,由她一个人住,有些奢侈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
“我怎么都行,我担心的是孩子。”孙婧说,“虽然我不怎么带甜甜,可是就这么走了,真是很舍不得。”
“你放心去吧,有保姆呢。”姚云龙说。
“要不我就把保姆和孩子都带过去?”孙婧问道。
“算了吧。”姚云龙说,“现在领导干部不是讲究轻车简从嘛。”姚云龙说,“家里你就放心吧,又不是走一辈子,你早晚得回来吧?”
姚云龙让孙婧放心,可她对他很不放心,在娱乐城那种地方,他离开她的视线,身边各色女人簇拥,她怎么能放心得下呢。她忽然想起了申一甲,不禁对姚云龙生起了一丝愧疚。愧疚归愧疚,她心里还是很惦记申一甲,她这一走,与一甲见面的机会也少了。
申一甲当上接待办办公室副主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推拿店兑出去。
他以后要走仕途了,接待办的工作忙碌而琐碎,他不可能再当专业推拿师了。他想起娟子曾经跟他说过,要接手这个推拿店,就想把这个店兑给她。
自从申一甲进了接待办,娟子的担子就重了许多,她不仅要料理店里的大事小情,还要每天为申一甲做晚饭。申一甲不让她白做,给她提高了报酬,娟子虽然一再推脱,最后还是乐得接受了。
申一甲推掉了所有的散客,只为几个特别熟悉的患者做一做推拿,晚上立刻轻闲多了。在前台与娟子闲聊时,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娟子。
“小甲哥,你只想把这个店兑给我,还是想连房带店都给我?”娟子问。
申一甲被娟子问住了,是啊,到底是这个店兑给娟子,还是连房子一起卖给娟子呢?阿丁临走时交给他一份委托书,授权他处理推拿店的一切事宜,当然包括房产变现。
申一甲一时拿不定主意了,这个推拿店有二百多平方,是盲人阿丁用继承的资金买下的不动产,他在这里赚够了开新店的钱,就去南方创业了,申一甲每年要付给他5千元房租。
“娟子,这要看你的意思了,你只想兑这个店呢,还是想一起买房产?”申一甲问。
“我当然想全要了,但我没有那么多钱。”娟子说,“咱俩分摊吧,把这个房子买下来,怎么样?”
申一甲也想把房子买下来,但他没有那么多钱,他手里的钱也就十万多一点,就算和娟子合买这幢房子,他的钱至少还缺一半。娟子的主意的确不错,可上哪弄钱去呢?
他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打了几个电话,又是找同学,又是问朋友,结果一分钱也没借到。
他阴着脸回来了,娟子见他的脸色难看,以为他管家里要钱碰了壁,连忙打着圆场:“小甲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房子我先交租金,等你凑够了钱,我们再买。”
“我再想想办法。”申一甲又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屋。
他想避开娟子,给孙婧打个电话,向她借钱。如果娟子在场,他与孙婧通话难免不自在。他拿着手机,在屋里转来转去,却迟迟不肯拨通孙婧的号码。
申一甲听说孙婧当上了春县副书记,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当时孙婧屋里有客人,简单问候了几句就挂了。孙婧新官上任,应该是心情最好的时候,她会不会拒绝他呢?或者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让他无话可说?他只要有一点办法,就不应该向孙婧借钱。
申一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给孙婧打电话试试了。
“孙主席。”申一甲亲热地叫着。
“怎么这么没礼貌?”孙婧并没有马上纠正她。
“我总觉叫小姨别扭,从伦理上讲,有点说不过去。”申一甲笑道。
“申一甲,狗屎!”孙婧说,“我要杀了你!”
“哈哈……”申一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笑着。
孙婧在电话那边沉默着,一直等到申一甲的笑声停止。申一甲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自己是向孙婧借钱的,怎么和她开起玩笑来了。
“一甲,你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孙婧自信地说。
“孙主席,您太有先见之明了。”申一甲说,“我现在需要十万块钱,多点少点都可以。”
“十万?”孙婧说,“你不是要再开一个推拿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