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道,“我看殿下玩得这么入迷,倒是不好打扰您。”
她走到狼人侍卫面前,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十字架。
嘭!
狼人侍卫似一座小山,压倒在绯红的身上,属于狼人的特征飞快消退,其中耳朵跟尾巴是消退得最慢的,绯红握住那毛绒绒,很是过了一把手瘾。
周围的侍女跟侍卫早就跑光了。
主教大人贴心递来一件披风,绯红笑了笑,随手给这可怜的发情的小狼盖上,免得屁屁受寒。
“内阁动手真快啊。”
绯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是一副高贵王后的姿态,“在我身边放了这么多头小狼,还真是热衷于给他们的陛下戴绿帽子。”
施银海意味深长,“他们动手得越快,就越是忌惮我们。”
绯红舔着唇,“我正愁找不到狼人的窝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血红圆月之后,斐被提拔到了绯红的身边,那晚见证的人们,都被主教大人一一收买,调令到了别处。斐很煎熬,他明明暴露了真身,为什么王后殿下还提拔他?他战战兢兢为绯红站岗,这女人却说,“好无聊啊,小狼你耳朵呢,变出来给我玩玩?”
小狼:“……?!”
狼人侍卫沉默寡言,一板一眼地拒绝,“狼耳长着软毛,是狼人敏感的部位之一,突然受到刺激,会发生不可预料的后果。”
“那尾巴?”
“尾巴也是。”
她看起来似乎有点不高兴,“那摸一摸鼻子,这总行了吧?”
狼人侍卫不吭声了。
鼻子是狼人高度敏感的部位,没有之一。他缓缓跪了下来,低下头颅,脸部逐渐覆盖了一层刺毛,王后殿下的指尖点了一下狼鼻,湿润的,还有热气,他绷紧了腹部的软毛,觉醒了狩猎的本能。他的声音有些不稳,“您……行了吗?斐要控制不住了。”
他压着脑袋,视线也是往下的,不经意晃过她的裸足,脑海里泛滥起一种残暴的情绪。
要将这人类撕碎,剖开她的柔软,吃得干净。
汗珠顺着脖颈青筋低落。这人类猎物却靠得更近,将自己的脖子抵在他的肩膀,“斐,小狼,来我身边,那些老家伙政客,只想把你们的狼人价值榨取干净,不会关心你的族群生存灭亡。而我,会给你们建一个狼人国,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这个世间,跟人类交涉、商贸,甚至是……通婚。”
狼人侍卫猛然抬头,那硕大的狼头立即撞红绯红下颌。
“……对、对不起……”
小黑狼有些惊慌。
“我没事。”她支着下颌,“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狼人侍卫又遮住了脸,而这一次,他声音冷硬如石,“我们上一次,信了,但换来的,是全族被捕杀,杀得没多少了,又被奉为珍品,卖入黑市,拔掉爪子跟牙齿,当权贵的宠物。王后殿下,我们种族生来背负罪孽,这一辈子,只能是黑暗的附属,您不要为难斐。”
“狼人会跟人类做吗?”
狼人侍卫:“???”
他们刚才不是在说种族的事情吗?为什么会转到这个奇怪的话题?
唰唰唰。
狼脸疯狂生长硬毛,连眼睛都被彻底盖住了,他瓮声瓮气地说,“大概……没有吧……”
“为什么?”
绯红追根究底。
狼人侍卫的语气听起来快崩溃了,“属下,属下也不知道!”
科罗王后笑着击掌,“好,等我夺了首相的头颅,做了小寡妇,这个国家差不多就是我的了,到时候,再跟你试试。”
“啊?不是,殿下——”
狼人侍卫嗓子冒烟。
王后笑吟吟看他,“不喜欢人类小寡妇呀?”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狼人侍卫面无表情,但视线克制不住,冒犯掠过她的手指,那么白皙,干净,连绒毛都生长得可爱短茸,而他只是一头异种的黑狼,血统不纯,皮肤漆黑如夜,被同族称呼为蓝眼屠夫,他不仅嗜杀,还很丑陋,没有一头女狼会爱上他,愿意跟他繁衍。
狼人侍卫自卑垂下了头。
“那就说定了。”
王后似逗弄小宠一样,勾了勾他的脖子。
狼人侍卫喉结微动。
七月,内阁首相栽了,起因是他的下属,一名内政大臣露出了马脚,他开了一场醉生梦死的宴会,结果有几名伯爵醉酒,阴差阳错跑到地下室,发现里头关押着一名吸血鬼少女,她周身插满了器皿,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架。
内政大臣酒醒之后,听到伯爵们的谈话,吓得连夜运走少女。
但那一具水晶棺,在运送的过程中,被人意外打翻了,少女戴着锁链,咕噜咕噜滚了出来,獠牙,红瞳,惊动了酒馆附近的人们。
于是传说中的吸血鬼,首次曝光在底层民众面前!
这名吸血鬼少女发出了最阴毒的咒怨,“待吾皇回归,你们人类永无宁日!”
民怨沸腾,要求罢相。
当科罗王国的吸血鬼复仇传说越演越烈,它名下的公爵国、侯爵国、伯爵国等,出现了程度不一的吸血鬼反噬,到处是民心惶惶,祸乱不断。
绯红兴奋低喘,“太棒了,又有人跟我们一起玩了!”
科罗陛下负气出走桑德王宫,这里已经成了王后跟枢机主教光明正大的调情场所。
这一日,绯红跟她的红衣主教下着西洋棋。
“教廷已经铺展开来了。”施银海捏着棋子,“再乱几日,待民众陷入绝望的深渊,我们银色教廷,便可用救世主的姿态,彻底,镇压叛乱。”她浅浅勾了一下唇,“还得是殿下亲自出马,否则那边境省长也不肯吐露吸血鬼的情报,让我们寻到这么好的宝藏。”
“这一茬人心收割,姐姐爽死了吧?”绯红面带笑容,“哎呀,我送你边境的把柄,你又将我的王,姐姐真不厚道。”
施银海棋局上杀机不断,气度愈发从容宽厚,她温和拍了下绯红的手。
“这是什么话呢?姐姐从来都很爱惜你的,你我之间,又有什么胜负输赢。”
说罢,主教大人移动车马,狠辣围攻绯红,她的象作为庞大的宗教势力,始终保持最诡谲的斜走,出其不意地击杀绯红的军队。
侍女们看得眼花缭乱。
怎么一盘棋也杀得血流成河的?
王后殿下跟达娜厄大人不是情人关系么?怎么这会儿又像是争锋相对的死敌,不死不休?绯红拎着黑色皇后,清脆落下最后一步。
“将死。”
她双手支腮,撑在下颌,望着施银海。
整个棋局中,绯红的庶民被施银海吃得七零八落,骑士和主教也先后被残忍处决,但她却用最快的速度接近了对方的白色国王,将它围毙在角落里。
而施银海的白色主教、白色皇后离她的黑色国王最为靠近。
就差最后一步,施银海就能将整个战局严丝合缝起来,立于不败之地。绯红知道主教大人的棋路,她下棋向来都很有耐心,试图用最小的代价,夺取最大的利益,不过有时候,聪明人想得太过周全,总会失去一些先手。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厮故意的。
“我输了,殿下棋艺又长进了。”
施银海没有一丝恼怒,带着笑,让侍女先下去了。
一瓶浮雕水晶香水瓶立在黑色格子上,里头涌动着玛瑙般殷红的鲜血。
“始祖之血,您赢了这场战局的奖励。”
“我拷问了那个内政大臣,顺藤摸瓜,找到了吸血鬼始祖的沉眠之地。”
施银海笑得和煦,“那骨架对我们教廷来说还有些研究用处,就不辱殿下的双眼了。这瓶始祖之血,正是从那骨架提炼出来的,我已求证过某位吸血鬼长老,只要仪式顺利,殿下就能觉醒吸血鬼始祖的血统,收拢游离在大陆诸国的吸血鬼的势力。”
绯红的手指敲着脸颊,“我的主教大人,您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分明是一个肉身脆弱无比的人类,却敢将吸血鬼始祖的骨髓都抽得比脸还干净,不仅如此,她还从容威逼吸血鬼长老,获得仪式方法。
真亏她能面不改色。
“不过,只有这一瓶……”绯红语气蛊惑,“我继承了唯一的始祖血统,就无法与你共享,你舍得给我?”
“是不舍得。”施银海叹息道,“不过,教廷已经钻入骨头了,实在汲不出更多的始祖之血,比起我来服用,殿下是更合适的人选。”
“哦?为何?”
“为何?”这位执掌神品圣事,被众多信徒视为光明化身的女人,把玩起了绯红手边的黑色国王,眉眼声色平静,“您唯有强大,才能镇压住我施银海。否则,姐姐可不担保,有朝一日,会不会,谋权篡位。”
“那可真是期待啊。”
两人默契一笑。
绯红在施银海的安排下,去了一处秘密偏僻的教堂,她见到了一名全身缩在披风里的吸血鬼长老,像个瘦弱的小老头儿,此外还有数名虔诚的信徒,那是施银海为她准备的“食物”。
“开始仪式吧。”
枢机主教与吸血鬼长老擦身而过,“可别搞砸了,败坏殿下的兴致。”
长老想起她的手段,吓得一抖,“您,您放心,绝对不会出错!”
教堂彩窗仿佛氤氲着一个虚幻的梦境,公国公主头披镂空白纱,在圣母像下祈祷,她的脚边碎着一盏水晶香水瓶,里面的鲜血早被一饮而尽。耳边响起着血神的赞美诗,绯红一头雪白的长发渐渐退去白霜,变得跟鸦羽一样乌黑,而双眸的红瞳,沉淀着更为迷幻的猩红。
在古老仪式的尾声,绯红忽觉饥渴,白色獠牙不自觉探出了唇边。
吸血鬼长老跪伏在地,热泪盈眶,高呼着吾皇回归。
施银海见状,招来信徒,“你们轮流奉养殿下,切记,不要过度反抗,否则很容易激起她的欲望,被她吸干……”
两只细长的手臂箍住她的肩膀,新任血皇在她颈畔哀求,“姐姐,我渴死了。”
施银海一怔。
这个小混蛋,是想要初拥她,然后一辈子奴役她干活啊。
施银海骤然明悟,而小混蛋已经拆了她的红披肩,以便更好地咬住脖颈的血管。
“殿下,可真坏啊。”
年长三岁的姐姐无奈叹息,却将脸偏向一旁,纵容绯红进食。
众信徒目瞪口呆。
他们的主教大人被纤细的手臂拥着,黑发与金发交缠,血皇半张面孔隐在主教大人的颈后,双眸炙热诡谲。很快,她们眼中的颜色逐渐交融为一致。主教大人金发依旧灿然,却如同染了邪秽的神灵,隐隐约约流淌出一抹邪恶。
血皇利用獠牙,在枢机主教的颈边刻画十字架,她满意又得意。
“这血盟一立,姐姐可就,永生永世,都是我的人啦。”
施银海失血过多,她声线也变得沙哑,“姐姐什么时候不是你的人?小滑头,满肚子坏水,非让姐姐遭一次罪。”
施银海用绷带缠住了伤口,眼中的血光消退,又是圣洁无瑕的主教大人。
她朝着绯红微微一笑。
“你既已吃饱喝足,咱们是不是……该赏玩一下其他人了?首相即将下台,内阁又不成气候,姐姐料想你的好日子也到了,该当个风流小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