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感觉过年都没那么热闹。
绯红:“那给不给骑?”
这是财大气粗的甲方。
龙太女:“不给!!!”
这是不合作闹脾气的乙方。
石扶春:“师尊,可以杀龙了,弟子任仙界行走之时,曾同一渔翁相谈甚欢,他教弟子如何烹制六界美味,譬如龙族,食材珍贵,一滴血也不能浪费。它们的筋最韧,劲道足,可做小葱龙筋面,它们的骨有金髓,可以敲碎做汤,汤色如黄金……”
这是煽风点火还当托的第三方。
系统心累。
龙太女吓得眼泪直掉。
她自小在龙渊里出生,对外界的见闻都是年长的龙给她说的,哪里经历过这样人心险恶的场面。
她哭喊着,崩溃无比,“我给臭女人骑还不行吗?你别说了!”
她不想被小葱拌!
她不想当食材!
她是高贵的龙!
石扶春冷眼看着,又道,“师尊是琴族道统,仙后之体,每一寸肌肤天生带香,岂是你这小臭虫可侮辱的?叫主人。”
“不要!我堂堂太清龙,做坐骑已是很丢脸了,我才不要叫主人!”
龙太女气得发颤。
他还有完没完!
石扶春:“师尊,你看,她不听话,还是骑弟子稳妥,不如杀了她做龙肉白玉羹罢,再淋上一片千年崖蜜,清甜爽口,您吃得高兴,伤势也好得快。”
龙太女:“哇!你欺负龙!”
少女抽抽噎噎的,见自己那老头子还在看戏呢,就知道自己龙命垂危。
如今老头子被这女人蛊惑,连女儿都不管了!
“主、主人。”
四面皆敌,龙太女凭借着自己对危险的直觉,不情不愿屈服了。
绯红笑得畅快。
她改变主意了,指尖挟住一片冰玉,喂到石扶春的唇边。
“赏你的。”
就像是鱼儿闻到了香嫩的饵料,也不管她喂的是什么,毒药也要,解药也罢,他毫不犹豫地张嘴吞服,还把她指头磨得沁亮,餍足无比。如今师尊已经见着了他最不堪的一面,再怎么隐藏也是徒劳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表露。
兴许师尊还能怜爱他一番。
绯红趁此机会,把他身上能用的,都搜刮了一遍。方才还在威风八面弄哭龙太女的家伙,这会儿像小犬儿在她身上乱蹭。
绯红将石扶春变做了她的模样。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贴着,秀骨清像,分明双面菩萨。
“好好在这里待着。”
她的气息擦过他的唇。
“待哪一日,师尊高兴了,再来同你逍遥快活。”
绯红卷走龙太女,风一般出了石窟。
石扶春的阵法是琴绯红教的,她自然轻而易举地勘破其中要诀,从阵网中脱逃。
一缕天光映入眼帘。
她出来了。
巧的是,三百年来不曾有仙魔妖佛踏足的狱山,此时正浩浩荡荡经过一队人马。
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了绯红。
一艘珠船在青苍天幕间若隐若现,再一细看,那是一副缀满了珠粒的珠珑璁,原是女子的网状发饰,被仙人祭炼成了可一日飞跃千里的法器,那上方珠箔银屏,美人如云,更有金徽玉轸,阵阵传下。
“仙人!是仙人!”
“孩儿他娘,别剥莲蓬了,快来,仙人出行了!”
“真人显圣明!小民拜见仙人!”
居住在狱山各处的凡人激动得难以自抑,当即纳头叩拜,更有机灵的,忙不迭抱大腿。
“求求仙女姐姐收小子为徒吧!小子端茶倒水什么都可以,暖床也行啊!”
云端传来一阵咯咯的清脆笑声。
“玉楼哥,这些凡人好好玩呀。”少女穿了一袭银蟾衫,鼻梁秀挺,小嘴亦是粉嫩嫩的,“他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还想骗我!不过玉楼哥,暖床是什么意思呀?是用小香球把床褥弄暖的意思吗?”
“咳咳咳”
少女很疑惑,“银夜哥,寒山哥,你们怎么都咳起来了?难道是受风着凉了?”说罢,少女站在他们的身前,高高扬起手,“坏风,快停下来,不许伤我哥哥们!”
三人皆笑,为她这孩子气的举动。
琴玉楼温声道,“你放心,我们琴族百病不侵,区区小风,不会伤着我们的。”
少女歪头,天真娇憨的模样,“可是银夜哥和寒山哥都咳嗽了呀!对了,你们还没同我说,暖床是什么意思呢!”
三个大男人硬是被她逼得支支吾吾,手足无措。哎,这只小狐狸虽然化形了三百年,但懵懵懂懂,都没什么男女之别的,他们该怎么解释啊!
“玉楼哥,说嘛,说嘛。”
少女娇俏依偎到琴玉楼的身边,还不自觉生出一条毛毛软软的大尾巴,百般缠着人。
琴银夜排行第二,见老大被小狐狸缠得满脸发红,心头一酸,他的目光兜了一圈,忽然指着船下。
“小狐妹妹,你看,那里有个姐姐。你不是说哥哥太多,最想要一个姐姐吗?”
他只是随口一说,只为转移小狐狸的视线。
他们琴族是琴魄为男,琴心为女,但近万年来,也就诞生了五位琴心,其中一位就是他们的妹妹琴绯红,然而她在三百年前殒身狱山,令琴家哥哥很是低迷了一阵时间。幸好有了小狐狸,她虽然总是懵懂如稚儿,丢三落四的,但心肠极好,常常陪伴逗趣,抚慰他们丧妹的伤痛。
这次出行,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带小狐狸回家一趟,顺带经过狱山,祭拜他们的妹妹。
“姐姐?”
小狐狸往下一瞅。
拨开层层云雾,她看见了对方。
对方笼罩在一片轻细珠尘里,青丝乌帽,黑纱覆面,勾勒风流恣意。
是个大姐姐。
甘香儿抿了抿春。
她姥姥说过,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还要遮面的女人,要么是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么是为了勾搭男人,所以才会装得神神秘秘,叫那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露一半遮一半。而且她摇腰摆臀的姿态,妖妖媚媚的,也不像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
琴寒山皱着眉,他总感觉一股熟悉涌上心头。
甘香儿瞧见一向不为女子所动的三哥看了半天,心头酸涩,故意大声说,“寒山哥,这个女子白日里走在狱山,还以黑纱遮面,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而且狱山是我仙族的地盘,她见了我们不跪,摆明就是想挑衅我们,说不定就是那魔族奸细呢!”
琴族素来与人和善,只对内部弟子严格执行铁律,对凡人很是宽恕。
于是琴玉楼笑着道,“兴许是那女子一人赶路,多防备了些。凡人不过是百年寿命,弹指便过,你同她计较些什么?”
琴银夜也附和。
“就是,咱们这次去香狐族,是为了庆祝你姥姥的寿诞,别动干戈,让老人家不高兴。”
甘香儿被说动了,但小姑娘三百年里事事顺心,眼里实在容不得一点硬沙子。
她想了想,勉为其难,“那好吧,不如咱们用鉴天镜照看她一下,若是真的凡人,也伤不着什么,咱们就算了!”见三人一脸不赞同之色,她就扯着他们袖子,“香儿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嘛,万一是个坏人,要来杀香儿怎么办?”
“你呀”
琴大哥无奈叹息,怜惜不已。
“也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怎么成天做噩梦。”
甘香儿讪讪一笑。
三百年前,她在洞中睡着,迷迷瞪瞪,好像吞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顷刻化形。她又惊又喜,还有一种危机感无处不在,慌不择路地跑了。
她躲躲藏藏好几年,被一片元青色绣日月盈仄的衣棱掠了去。
再后来,她上了三十三重天,得了太古琴族看重,才不再颠沛流离。
随着她越来越受宠,连带着她们不受待见、血统不纯的香狐一族,也被仙界接纳,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次甘香儿带着三个仙皇哥哥,大张旗鼓地回归,未免没有扬眉吐气的意思。
那些狐女,往常还嘲笑她是个懒狐狸,说什么烂泥扶不上墙,到死也化不了形!可机遇这种事,又有谁说的准呢?甘香儿有些得意,那宝物什么地方不去,偏偏送它嘴边,可见是天意如此!
甘香儿很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一切。
“那我照了哦。”
甘香儿从袖中取出一面宝镜,那是琴皇送她的见面礼,说看见她就亲切无比,如同亡女再生,遂把亡女的随身法器赠她防身。
甘香儿虽然不太乐意自己成为一个死人的替代品,感觉很晦气啊,但看在琴家人对她好的份上,她也就忍忍,算是替那个人尽一下孝了。
琴寒山的不安感愈发浓烈。
他眉头跳动几下,“香儿,要不还是算了,窥探非我仙族所为。”
他伸手要捉回鉴天镜,甘香儿吐了吐舌头,从他胳膊绕过去,笑靥如花,“不要嘛,寒山哥,你让我玩一下,我还没有用过呢,你放心,反正是现形,又照不死她!”话刚落音,甘香儿就将鉴天镜举到头顶,颇为娇媚地转动手势,好似那画帛上的仙女。
三人被她这副模样怔了怔,就像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一刹那长开了,花一般的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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