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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许你走---除非你跟我说清楚。"他终于松开抓着我肩膀的手,说话的口吻冷静了一些。
或者说语气里多了些失望。
“你还想要我说什么?我已经厌倦了和你在一起,我已经不喜欢和你一起生活了!求你--现在立刻放开我,好么?算我求你了。”说完这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眼眶湿了,我只好仰头,这个动作虽然很滑稽很突然,但却可以防止该死的眼泪在这种不该掉的时候掉下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失神地重复着这些话,而后垂头丧气地跌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简直心疼得要死,但我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一点担心的痕迹都不可以有。
“我先走了,资料今天之内记得准备好拿给我。”冷冰冰地扔下这句话,我便抛出了办公室。
我甚至都力气自己走下这座大楼。
我吃力地推开安全出口,在楼梯间的白色墙壁上哭得不能自已。
回到方榷的家之后,我疯了一样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一边哭一边收拾,刚拉上行李箱,便听到了门铃声。
是一个陌生但又熟悉的面孔。
站在我眼前的是那个今天在办公室里和方榷争吵的女人,虽然只潦草地看过一面,但我清楚地记得她的长相。
她想我狡猾地笑笑,大红嘴唇被挤压变成一种奇怪渗人的形状。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她请进来,她已经兀自把我撞开自己走了进来,就像进自己家一样。
我关好门,也跟着走了进去。
她好不客套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甩给我一个文件,大红嘴唇也紧接着甩出一句话:“签名。”
我打开来一看---是离婚协议书。
但我并没有马上拿起笔签上我的名字。
“你是谁?我和方榷的离婚协议书为什么是你拿过来?我从没有见过你,也不认识你。”在弄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之前,我决定不那么快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冷笑了一声,玩弄着自己涂着屎黄色甲油的手指,瞥着我道:“这些很重要么?”
我不再说话,防备地盯着她看。
她切了一声,一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一边说:“我是方榷的法务代理,也是他公司最大的股东。”
原来是这样,那我算是明白了。
他和方榷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恨不得我能和方榷赶快离婚,这样获得最大收益的人,她也在其中。
我在她面前坐下,拿起笔大略看了一下离婚协议,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同时我在心里嘲笑自己,也嘲笑我的前夫--他今天还要死要活地不让我和他离婚,晚上就让助理把协议书拿过来了。
真是好笑。
这么想着,我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接着仰头开怀大笑起来,越笑越夸张,捂着肚子快要昏厥过去。
直到笑得咳嗽起来,把我对面的女人笑到得脸色苍白,大惊失色,我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