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暝从后视镜看我,欲言又止,又把眼光收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我决定主动打开话匣子。
希望我们的正常交谈能让方榷放松下来。
“没什么。”秋暝又再一次发挥他的特长了。
“要回茶馆么。今晚你和方榷可以在茶馆过夜,我可以派人照顾你们。”秋暝突然提议道。
原来他是想说这个。
我低头注视着在我大腿上睡着的方榷,再抬起头对我们的“驾驶员”说道:“不用了,谢谢你。”
其实秋暝也很担心方榷的吧,我能看得出来。
只是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太过隐晦,我不是每次都能看得出来。
“带我们回家就好,回家就好。”我若有所思地说着,突然想起家里还有只可爱的小狗狗在等着我们,紧张的心情便舒缓了一些。
小狗狗总是能够治愈一切。
“秋暝,他们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要尽量不触碰到不该触碰?的东西,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万一真的有了,我需要安慰一下秋暝,给他一些温暖。
“被狠狠地打了一顿呢,除此之外,别无其它,你别担心,我能受的住。”他勉强地笑着说,努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那人真是个混蛋。”我忍不住骂道。
此刻车窗外的明月突然从乌云里显现出来,是一钩弯月,特别的明亮,把它旁边死气沉沉的乌云都照的亮堂堂的---用它自己的光芒。
不对---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太阳的光芒。
“嗯,是个人畜不如的东西。”
我有些诧异,这种粗鄙的词从山居秋暝嘴里说出来,总感觉特别地与他格格不入。
但又让人有点想笑。
“嗯,去她大爷的人畜不如的狗东西。”我也顺着秋暝粗鄙了起来,这种感觉真爽。
我突然想起我好像很久没说过粗话了。
自从和方榷在一起之后,我说粗话的频率越来越低了,到最后干脆不说了。
现在说粗话的习惯又被秋暝重新激发了出来。
对于我说粗话的习惯,好像是从初中的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的初中是大多数人是不一样的。
我的初中时代没有一个朋友,不是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或是跟我搞孤立什么的,而是我自己封闭了内心,不想与旁人有任何接触,或者是任何交流。
和别人建立任何亲密关系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但我还是会羡慕那些女生三三两两低聚集在一起,无论是在体育课上做准备运动的时候,还是在课间休息时间一起分享零食的时候。
我的这种不敢和旁人接触或者恐惧与旁人接触和我渴望得到别人的友谊的这种矛盾心里给我制造了很多无声的压力。
而我释放压力的方式,除了逃入文学世界,便是在无人的地方乱骂粗话。
我有时甚至会平白无故地用粗话去宣泄自己无处宣泄的情感。
想到这里,我看向自己怀里的方榷。
我突然很感谢他--他给我太多的温暖,我不知不觉间摒弃了这种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