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不走。”
秋暝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而后苍白地笑了笑,说:“如果你是怕我无聊的话,帮我打电视打开就好啦。”
骗人,我记得他那么大的家里连小小的电视都没有摆放,他从来不是个爱看电视节目的人。
我帮他把床头升起,让他和我视线齐平。
“大哥,真的不打算讲讲?”我试探性地问,我知道的,我再主动一点,秋暝一定会如实跟我说出全部。
“那个小巷子里的,脏辫男人,还有那群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小混混。”我真残忍,但不得不说,总结的还算精辟。
秋暝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里面的光芒很快便黯淡下去。
“你可能不会很想听。”
“不想听的话我还会问你么。”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秋暝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水杯。
我把水杯拿起来,把银色吸管递到他的嘴边。
他喝了好大几口,才认真地盯着我说:“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讲过这个故事。”
事情发生在---很多年前----在我--和方榷都还是高中生的时候。
六月的天气,燥热,到处都是死去的昆虫和无休止的知了声。
我就是在这种让人躁动不安遇到了--你口中的脏辫男人,他有名字的,叫高非。
我是学生会会长,正为了六月中旬的夏日晚会钢琴节目一筹莫展。
本来安排好的钢琴手突然在前一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把手扭伤了。
而距离夏日晚会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找别的节目来替补了。
最快的办法是找个琴技和原来的学生相匹配的钢琴手。
在那样一个贵族学校里找一个会钢琴的并不难。
但要找一个能在两周之内学会u
avel的人几乎没有。
我已经忘了是谁,但那时有人跟我推荐了高非。
这个人我不认识,于是特意去学校的教务处查了他的资料。
最初看到他资料的时候,我发现了他和其他富家子弟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家境很普通,单亲务工母亲,但从三岁就开始学钢琴,九岁就考了十级,参加过的钢琴比赛数不胜数---基本属于拿奖杯拿到手软的那种吧。
只是,资料上写着,他十五岁那年放弃了钢琴,而后再也没碰一个琴键,比赛更不用提了。
而且,从十五岁开始,他的履历表开始变得劣迹斑斑--可能对一个学生来说用这个词严重了一点,但对高非来说,事实如此。
他打群架抽烟曾经进过少管所,好像是他的妈妈花了很多钱才把他救出来,最后几乎倾尽所有把他送入了我们这所学校。
但是从资料上看来,这所学校似乎并没有改变他什么。
我不厌其烦地一页一页翻着他的资料,居然没发现天已经黑了。
后来我把资料复印了一份带回家,思考了一个晚上,隔天便决定亲自去找他,顶替那个受伤的琴手上台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