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次之后,我们两清。”
……
晚上十点,大地被夜幕笼罩。
剧组的工作人员才刚开始工作。
眼前矗立着一座十七层的高塔,是本市的著名建筑,根据考古文献1;1复刻、距今已经上千年的七宝琉璃塔。
整座佛塔高达五十四米,红漆金瓦,翘角飞檐,塔身上镌刻着深奥的梵文,每一层塔的四边檐角都悬挂着铜制的铃铛,屋顶下挂着琉璃宫灯,将整座佛塔映照的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广袤夜空,璀璨星河,人间灯火,在眼前交织成一幅似幻似真的美丽景象。
这里,也是《敦煌》的故事结束的地方。
季莞尔梳着望鬟飞仙髻,身穿一袭大红色的织金凤尾裙,手挽七彩披帛,脚上着一双金缕鞋,缓步踏上了台阶。
十七层高塔上,商南辰一袭白色僧衣,眉心点着一颗红痣。
眼前佛香袅袅,他盘腿静卧,仿佛不在混沌的六道交界之处,而是神圣的极乐净土之中。
直到季莞尔登上塔顶,商南辰仍在闭目诵经,仿佛天地之间,只有面前的一柱佛香,无心,无我境。
季莞尔一身红衣,目光痴痴地看着。
一红一白,一素一艳,成为最鲜明的对比,也代表了两个人的泾渭分明。
玉露眨去眼底的一滴泪,笑着道:“楼至,你真的一眼都不愿意看我吗?十世,我苦等十世,始终不曾换来你的一个侧眸。我累了,倦了。”
楼至终于睁开了眼睛,嗓音温润平和,仿佛万物不曾过心:“玉露,你既已顺利登上了塔顶,证明你已彻悟。飞升就在一念,既然放下了,又何须执着?”
“放下?是啊……”玉露抬起纤纤玉指,抚上眉心的一点金砂,她扬唇轻笑。
“情之一字,我是堪破了。可堪破,心也就死了。”
玉露遥望向塔底,眉尖微微蹙起,似是含着一抹轻愁,唇角弯起,却绽放出一朵绝美的笑靥。
“这座七宝琉璃塔,是佛塔,亦是你的禅心。你曾发下宏愿,永生永世镇守阿修罗界,直到……世间再无欲念。”
玉露说完,喃喃道:“塔底应该就是血河了吧?”
说完,玉露扬起广袖,身形如一只扑火的飞蛾,朝着塔底飞去。
她的声音低回、缠绵,却如一个悲伤的梦魇。
“我以佛心为祭,愿永堕阿修罗道,只守一人,永世不忘。楼至,你离不开这里了,也永远都无法离开我……”
王导望着那道犹如烈焰凤凰一般绝美的身影,眼底浮上了可疑的水光。
明明是自己设计的剧情,他一个大男人,泪腺失去了控制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钱副导提醒,王导才记起来,大喊了一声“卡!”
剧组顿时一片欢呼。
……
耳畔风声呼啸,鼓起季莞尔身上的衣裙,她展开双臂,身体不断下坠……
即使拍摄已经结束,季莞尔仍是保持着美丽的姿态,可以说是非常敬业了。
就在这时,身上吊着的威亚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耳边传来一道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季莞尔皱起眉,下意识地朝上望去。
吊在半空中的钢丝被割断了大半,像是被砍断了头颅,仅有脖子上的一层皮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断裂。
但季莞尔距离地面至少十米,人若是在这个高度摔下去,残废可能都是轻的。
是谁?暗中割断了钢丝绳,这是想要自己的命吗?”
季莞尔在心中呼叫自己的系统。
可是,系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果然到了真实的世界,系统的能力已经被无限削弱。
此时,季莞尔已经不再去想那些问题,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腾空的一刹那,似乎闪过顾谌含笑的脸庞,却很快与他冰冷的眼神重叠在一起。
季莞尔自嘲地勾起唇,或许还是会觉得遗憾吧。
正在和其他人庆祝的王导终于发现了问题。
望着断掉的钢丝绳,王导失声大叫,喉咙都喊破了音:“怎么回事?钢丝绳怎么断了?道具组这群废物!快,快去找棉被,多找几床!快啊!”
*
一架造价五十亿的雷音G78闪客私人飞机上,正在闭目养神的顾谌瞬间睁开了双目。
男人的一双眼眸宛如泼洒的浓墨,又似藏在宇宙中的黑洞,仿佛摄入了所有的光线,没有半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