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三更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一整晚的闹剧，最终以顾孟冬被被收回所有资产，并且被关在顾宅不得外出作为结束。

    顾欣柔想送顾老爷子回房，顾老爷子摇摇头，扭头对顾言之说道：“你来。”

    顾言之捏捏苏云卿的手，示意她别担心，先回他院子里等他，然后才扶着顾老爷子慢慢走远了。

    顾老爷子的院子里离书房不远，平时顾老爷子健步如飞，不用十分钟就能回到房间，可今天他却走得异常缓慢，苏云卿站在原，看着他们爷孙俩慢慢走远的身影，恍惚想到，顾老爷子明年就要八十了。

    顾言之扶着顾老爷子慢慢走，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这是他们爷孙俩平时相处的常态。顾言之不爱说话，顾老爷子也不会勉强他和自己聊天，爷孙俩通常都是自己干着自己的事，即便是沉默无言，气氛也总是温馨愉快的，而不像现在，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沉甸甸的压在了两个人的心头上。

    良久，顾老爷子悠长的叹了一口气。

    “言之，你是不是在怪爷爷？”

    顾言之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在顾老爷子的意料之中，所以他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对于今天晚上我的处置结果，你满意吗？”

    顾言之说：“爷爷满意就好。”

    顾老爷子笑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声叹息。“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一定是在怪我，孟冬把你逼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是要保着他，你是不是对爷爷很失望。”

    顾言之不语。

    但他的沉默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顾老爷子心酸道：“言之，孩子，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哪怕他做的再不好，再不对，他都是我的儿子，他也都是你爸爸。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奢求你能够原谅他，跟他和平共处，但是，不要对他下手，他已经是这样了，这辈子注定也就是个废物，扶不上墙的烂泥了，你就放过他，好不好？”

    黑暗中，顾言之的声音清清冷冷，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平静。“只要他什么都不做，我就什么都不会做。”

    顾老爷子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呢？”

    顾言之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顾老爷子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我让他搬回顾宅，就是在跟你保证会看着他，我收回他的产业，控制他的经济，就是要告诉你，让你安心，他没有钱什么都干不了。他不会做什么。”

    顾言之平静道：“他不会，顾洛呢？”

    顾老爷子说：“顾洛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他没有办法动你一分一毫。”

    顾言之停下脚步，目光专注的看着顾老爷子，声音很轻，却字字句句仿佛重锤一样的捶在了顾老爷子的心上。

    “爷爷，我不是以前的顾言之了，我有软肋了。”

    不管是谁想要怎么对付他，他都无所畏惧，甚至还愿意花点时间陪他们玩一玩，就像是猛兽在狩猎的途中偶尔也会想要享受一下玩弄猎物的快感。

    但那是以前的顾言之了。

    现在他有了软肋，有了逆鳞，这块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哪怕只是碰一下都能疼得他死去活来。

    所以，不管是谁都好。

    触之者死。

    这就是他唯一的答案。

    ++

    当天晚上回去之后，顾言之把他妈妈当年发生的意外和顾孟冬一开始为什么会这么愿意见到他的原因，把这些不堪的往事全部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苏云卿。

    苏云卿听完之后没有说话，也没有说一些虚无的安慰，而是张开双臂把他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

    在这一刻，她沉默无言的陪伴就是对顾言之最大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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