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儿隔三差五就说自己要少吃一些,可结果一点也没少吃。”
沈白焰整了整自己的腰带,道:“等过些时日吧。这几日吴罚那个家伙烦人的很,日日在余心楼赖着不走,不过他手上的案子的确牵扯甚广,查清了对咱们也有好处,少些人在背后捅刀子。”
宋稚近日多次听到吴罚的名字在沈白焰口中出现,好奇道:“听起来你与吴罚相处的不错,竟让他知晓了余心楼的所在,他这人如何?”
“看起来玩世不恭,实际上,倒也算个正人君子。”沈白焰倒也不会说自己与吴罚是什么好友,不过就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的观感而言,吴罚还算是个能相交之人。
小丫鬟进来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流星又在内室收拾床铺褥子,屋里只剩下了宋稚。
沈白焰整理衣裳的动作迟缓了一些,想了想,说:“其实,余心楼近日遣出了一部分。”
宋稚起身替沈白焰腰际挂上一个蛟形玉佩,道:“遣出了什么?人还是物。”
“都有。”沈白焰简短道,“京中只留三人。”
“迁到何处去?”宋稚垂首理了理玉佩上挂着的流苏。
“西南巫族之地。”沈白焰仔细打量着宋稚的神色,见她面容平静,似乎并不意外。
“他们岂能容忍京中势力介入?”宋稚问。
“京中势力?”沈白焰淡淡一笑,道:“夫人用词很是微妙。可我若代表的不是京中势力呢?”
宋稚拽了拽沈白焰的衣领,对方借势逼近她,宋稚勾起唇来,故意拿捏着声调,道:“夫君心思深,我可猜不透。”
沈白焰在她发顶轻轻一吻,道:“夫人若猜不透,这世间就无人猜得透了。”
说罢,对宋稚一笑,潇洒离去。
流星从内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宋稚望着沈白焰的背影,浅浅一笑,只是笑容中似乎沾染上了些许寂寥。
菱角从院中走来,见到宋稚脸上神色也是一愣,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走进屋内对宋稚道:“夫人,我已经约了刘夫人在雅瓷坊。”
“嗯。”宋稚应了一声,对流星道:“咱们先梳妆吧。恬儿不会迟。”
浮着红梅花瓣的梳头水,各色的镯子和发簪,宋稚睇了一眼,只觉得脑袋沉沉,道:“做个平常打扮吧。取根缃色的发带来。”
宋稚用一根毫无多余装饰的发带梳髻,而发髻上只点缀了两粒杏黄色的玉石,实在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不过如此打扮,却也更叫人将目光放在她的脸上,那张既娇媚又灵动的面庞,本身就无需任何打扮。
在宋稚梳妆之时,宋恬到了王府。
宋恬今日也是略打扮过的,穿了一身茶白色的衣裙,显得她格外孤高,像是雪山顶端的雪莲,有一日林氏曾看着宋恬,莫名的说了一句,“都说你像稚儿,可我瞧着,倒是有几分像嫣儿。”
宋恬虽不知宋嫣样貌如何,但肯定是不如宋稚的,而且这女人心思阴毒,听林氏说自己的相貌有些像她,心里如何高兴的起来?只觉得母亲真是不会说话。
不过今日宋恬见到宋稚,心里忽忆起这件事来,便更仔细的打量起宋稚的样貌来。宋稚眼眸虽大,但形状偏长,眼角和眼尾的弧度带勾,每每她斜眸看人时,对方只觉得魂魄都要随着这双美眸飞走了。
她的相貌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才多了几分媚意。也亏得她嫁给了沈白焰,若是嫁给旁人,这样的相貌,怕是会惹来祸事。
而宋恬的眼睛则更狭长一些,可眼尾却是个圆钝的收尾,平白少了几分值得咂摸的滋味,显得寡淡。
宋恬垂下眸子来,掩住一星半点的失落。
“成了。”宋稚弯眸一笑,眼尾纹路优美,“妹妹,咱们走吧。”
宋恬被宋稚拉着起身,两姊妹又共坐一架车马,端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雅瓷坊离王府并不远,半柱香的时候便到了,这原是姜家的产业,后给了姜长婉做陪嫁,所以这雅瓷坊的掌柜对宋稚自是十分熟悉的,再加上菱角早早的打了招呼,这掌柜一见王府的车马,便殷勤的出来迎接。
“王妃,您的客人已经在楼上雅间候着了。”
宋稚透过白纱睇了说这话的掌柜一眼,点了点头,慢悠悠的上楼去了。
这雅瓷坊并不是茶楼,而是制茶具的所在,只是偶尔会招待一下主人或是主人家的熟客。宋稚来此处,也就是图一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