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刘妈妈心头一颤,感觉不妙。
“刘妈妈在我这院子里,一贯都这么大呼小叫的吗?当着外客的面,也不怕被人笑话。”周决很不耐烦的说,把方才在姜长婉那里受的气都撒到了到刘妈妈身上了。
孙芊芊听到‘外客’二字,眼圈便是一红。
刘妈妈刚想开口分辩,周决便对若泉说:“将药端进来吧。”
若泉当即福了一福,快步走下台阶,准备从孙芊芊手里端过药来。
可孙芊芊却没松手,还偏头瞧了刘妈妈一眼,像是在等着她出言阻止。
“少爷,”刘妈妈一开口,便是一副老仆口吻,“老夫人爱惜少夫人,要老奴看着她喝下去,这才能安心。”
周决转过身来,不言不语的看着刘妈妈。他早已不是那个小小的儿郎,而是一个身量高大的成年男子。
“你说的这是少夫人吗?我一听还以为是囚犯呢!”周决语气不咸不淡,可话却是厉害。
周决对自己母亲向来敬重,今日也是在姜长婉那受了气,这才变得厉害了起来。
“表哥,我来了这么些时候,还没进过少夫人的院子,也没与她说过话,我这心里很想与她亲近亲近。今日听妈妈说要给嫂嫂送补药,这才跟了来。这补药,也是姨母的心意,她日日都要亲自去小厨房看着丫鬟们煎药,如此心意怎好回绝?”
孙芊芊并未提到一个孝字,周决却觉得她满口是孝,用这个孝字生生的压着自己。
“夫人哄雅儿睡去了,将药留下就是。她为人喜静,若要来访,需得提前通报,不要贸贸然前来。”周决说罢,也没有给人回话的机会,便匆匆的回了屋子,倒像是逃回去的。
若泉趁着众人皆被周决的话堵的愣神时,从孙芊芊手里将药夺了过来,对刘妈妈随意福了福,便跟在周决后边进了屋子。
刘妈妈忍着一口气,直到出了院子才恶狠狠的骂道:“真是好手段,方才还在老夫人院里毕恭毕敬,一回到自己媳妇身边,不一会儿心就偏了。这哪是什么大家闺秀!这根本就是狐狸精!”
孙芊芊揪着手里的一条帕子,细细想着自己与姜长婉少有的几次见面。
姜长婉父兄在朝中一向得用,是千娇万宠长大的,通身都是嫡女的气派。一眼望过来,总有种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感觉。
孙芊芊莫名有种感觉,自己若不是姨母的亲信,姜长婉反倒能容得下自己。
她是家中的庶女,与周决不过是个没有血脉关联的表亲。只因嫡母的女儿嫁得早,她手里没有可用的人,这才轮到了孙芊芊。
挑了孙芊芊也有相貌上的考量,姜长婉相貌柔美,温婉可人,而孙芊芊也的长相也是同种风韵,并不逊色于她,不过人稍瘦弱一些,腰肢细的像柳枝。
“姑娘怎么不说话?可是被少爷吓着了?”刘妈妈瞧着孙芊芊沉默不语的侧脸,道。
“不是,”孙芊芊可不愿自己给刘妈妈留下一个不成事的印象,忙道:“只是觉得表哥是真心疼爱夫人,我,我怕自己不能按着老夫人的路走,即便是硬塞了我过去,夫人若是也给我喝避子汤,这可怎么好?”
“怎会?!她,不过是因为她认识咱们少爷早些,有些情分罢了。可情分这东西,如何长久的了?你需要拿出那水磨的功夫来,自然有你出头的时候。等少爷收了姑娘,还愁咱们老夫人不会为你撑腰吗?”刘妈妈颇为笃定的说,叫孙芊芊心头一松,又是一紧。
这头孙芊芊二人刚走,那头周决就将那碗补药全数倒进了屋角的一座盆栽里。
姜长婉刚才一直在屋内,听着屋外一来一往的机锋,此时又见周决这番做法,可以说是处处回护着自己,她的神色便也软了。
姜长婉刚欲上前说几句话,就听到周决背着自己抛出一句,“我还有公务要处理,让小厨房把面送到书房去。”随即便离开了。
若泉不好插嘴,只见姜长婉在周决离开后一下软在了卧榻上,开始呜呜的哭泣起来。
雅儿早让乳母抱走了,若泉柔声劝道:“夫人别哭了,都使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您与他好好说,说开了便无事了。”
“他是恼了我,怨了我了!”姜长婉哭着说。
“不会,不会的。都使心里唯有您一个,不然怎会这般回护?您真的别哭了,快哄一哄都使。这个疙瘩不可留到明日啊!”若泉苦口婆心,总算是哄得姜长婉停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