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无辜,于是出言安慰。
菱角闷闷的‘嗯’了一声,心想,‘若那时候直接将那只山猫打死就好了。不,不成,见了血腥怕是也会惹得皇上不快。’
她埋头胡乱的想着,无意中瞧见了地上有几只零零散散的白蚁爬过,菱角脚步一滞,蹲了下来,顺着白蚁爬过的路线看去,瞧见观礼台的底柱。
“你在干什么?现在哪还有时间玩蚂蚁?”流星着急的说,她踌躇不知道该等菱角还是应该跟上宋稚的步伐。
宋稚闻言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蹲在地上的菱角。
“那丫头片子瞧什么呢?”卫三儿眯起眼,不解的问。宋稚摇了摇头,返回去了两步。卫三儿也凑上前来,瞧着地上的白蚁纳罕道:“白蚁?”
菱角伸手叩了叩柱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里头竟已经被蛀的中空了。
宋稚和卫三儿的脸一下就白了,菱角一连敲了十来根柱子,其中有五根已经被白蚁蛀的中空了。
“这上面坐着是什么人?”看来,只有这西角的柱子才是中空的。
卫三儿摸了摸自己灰白的眉毛,又瞧了瞧宋稚和菱角,才道:“是十二皇子和八皇子。”
“卫公公,他们二人怎么会安排在一处?”宋稚听到是这两人,当真是一头雾水。
“老奴常年在宫里,这种事儿怎么会知道?”卫三儿呵呵一笑,又觉得此时此刻情况严重,便收敛了笑意。
“公公,那咱们怎么办?”菱角脚尖在草皮上碾了碾,能踩死几只就踩死几只。
卫三儿想了想,对宋稚和蔼道:“这事还是先不要告诉皇上,免得扫了他的雅兴。不如先去告诉世子爷。”
这柱子若是没有外力,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坍塌,可宋稚还是有些迟疑。
“卫公公?你在风口站着做什么?”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个断眉方脸的男子正疑惑的看着他们几人,原来是张欣兰的夫君崔道武。
卫公公简明扼要的将山猫和白蚁事件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崔道武,崔道武愣了愣,又瞧了瞧那柱子,想了想道:“要不由我去告诉世子爷?”
他有些担忧的看向宋稚,道:“宋小姐你确定要去看望冰映吗?她一向看重自己的容貌,太医诊治过后说现在她状况不大好,我怕她会蛮不讲理的迁怒于你。”
崔道武倒是个明理的人,宋稚得体的说:“谢谢崔公子提醒,不过我想还是应该去看望她。”
宋稚既然坚持,崔道武肯定不会阻止,他点了点头就去找沈白焰了。
流星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是忐忑了几分。
一行人走到帐篷外面时,听见崔冰映的哭闹声断断续续传来,众人心里皆不是滋味。
“卫公公,你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嘉妃坐在外边,瞧见卫公公走了进来,颇为意外。
卫公公便又复述了一遍,嘉妃还未说话,就听见崔冰映的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宋稚这个贱人害我!”
宋稚还未如何,嘉妃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按照崔冰映的想法,那么十七皇子也有份害她了?
“小姐,小姐,太医说您不能乱动!”婢女阻拦不住,崔冰映掀开帷帐走了出来,她双目赤红,右边的脸颊上敷褐色药膏,看不出严重与否。
“宋稚,你这个贱人!你还敢来!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崔冰映虚掩着自己脸颊,神情狠辣凄楚。
“冰映!你还顾不顾自己的身份,”嘉妃虽心疼她,但也忍不住斥责。“山猫是被泽儿的鱼肉羹吸引过来的,你要怪不如怪我更合适些!”
“姑母?你居然还帮着她。”崔冰映眼泪把睫毛黏的一塌糊涂,看起来十分狼狈惹人怜,可不论嘉妃如何安抚劝慰她都听不进去,嘴里仍旧是不干不净的咬着宋稚。
“人若是激动,便会血气上涌,筋脉粗重。若是此时身上有伤口,就会对伤口愈合产生影响,留疤的可能性会更大。”宋稚十分冷静的说,像是在照本宣科的念医经。
崔冰映的哭声一下就止住了,宋稚没有看她,反倒看向呆立在旁的太医。
太医忙不迭的点头,“有理有理,崔小姐应当平心静气养伤,我再配一副祛疤的伤药给您,不会很严重的。”
崔冰映原本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再度激动起来,“那你的意思就是还会留下些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