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门是几块木板作为框架,以竹条编就的门板。
院中是一栋草屋,茅草铺就,墙面是泥土囤实所成,房门跟院门差不多,只是用牛粪之类涂了一层,用以防风。
安宁看着,能够想象得出这一家人这两年来的艰苦,光是那一块地,怕是就花了不少钱,说不得还欠了债。
一个妇人推开房门,端着一盆菜走了出来,就看到安宁兄妹,先是一愣,然后直接将菜盆放在一旁,一边道:“当家的,你快看谁来了?”
一个汉子很快走出屋子,惊声道:“安宁?你这小子还活着啊。”
妇人白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汉子嘿嘿一笑,这时候幺姑已经牵着马走了过来,皱眉道:“怎么还不进去啊?嫌弃?”
安宁急忙摇头,挑着担子进了院子。
幺姑将马拴好之后,开口道:“安宁,你们先聊着,我去街上买点东西。”
妇人问道:“钱够不够呀?”
幺姑已经沿着来时的路走去,一边道:“够的。”
汉子高声道:“别忘了打些酒。”
天色渐晚,饭菜很快上桌,不仅有酒,还有肉,虽然不多,但一盘一盘摆了满满一桌,还算丰盛。
这一顿饭的开销,幺姑怕是要卖好几天的豆腐才能补回来。
幺姑先给安宁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家父亲倒了一碗,然后给安静倒了一碗,安静推迟,她便把自己的碗跟安静换过。
汉子笑着道:“随便吃,也没什么吃的,知道你小子已经不是那个穷孩子了,可别嫌弃。”
安宁急忙摇头,有些难为情。
酒过三巡,汉子喝得有些高了,开始胡言乱语,声音极大,说什么一直很喜欢安宁这个女婿,又感慨自家闺女没这个福气啥的,弄得安宁和幺姑都有些尴尬。
夜色渐深,二老都相继睡去,安静本就嗜睡,睡得比幺姑的父母还早,安宁则是在院子里练剑,一纵一横。
幺姑走出屋子,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安宁练剑。
这一幕,她以前想过很多遍,也梦见过很多遍,没想到竟然真成了现实,只是可惜,他明日一早,还是要离开,就像梦一样,一睡醒,就又回到从前。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她很快甩了甩脑袋,暗骂一声不要脸,都要嫁给别人了,还想着跟另一个男人长相厮守。
安宁练完之后,收剑走向幺姑,问道:“还不睡?”
幺姑摇了摇头,“睡不着。”
她拍了怕一旁的门槛,示意安宁坐下。
安宁便坐了下去,仰头看着天际,有繁星万点。
其实没有人知道,安宁最渴望的,就是像此刻这样,能静静的享受时光,不用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只可惜他不能。
安宁柔声道:“这两年,吃了不少苦吧?”
幺姑摇了摇头,“没什么苦不苦的,能够活着,就挺好了。”
她突然道:“要不要喝酒?”
安宁一愣,还没回答,她已经起身进了屋子,然后拿着两只碗和刚才剩下的酒出来,就这么坐在门槛上,两只碗往地上一摆,直接倒了两碗。
她将酒坛放下后,一手端起一碗,递给安宁,“来,为我们都还活着,还能见面,干!”
安宁便跟她喝了一碗。
她又倒了两碗,“为你找回妹妹,干!”
安宁又跟她喝了一碗。
第三碗倒满,她看着安宁道:“我知道你肯定是赶不上我跟表哥大婚的,所以这碗酒,算是我提前请你喝的喜酒了。”
三碗下肚,幺姑已经醉了七八分。
安宁没有用道法压制酒力,也觉得有些晕晕乎乎。
“安宁,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一直……”
她打了一个酒嗝,彻底醉倒了。
安宁伸手扶着她的后背,她便顺势倒在了安宁怀中,低声呓语,眼角挂着些许泪痕。
安宁并没有将她扶进屋子,而是就这么坐在门槛上,低头看着她。
如今的幺姑已经越发清秀,脸庞也不再黝黑,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颊微红,在夜色下,甚是动人。
安宁呼出一口酒气,仰头看着天际,思绪万千。
翌日。
幺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安宁的怀中,而安宁好像就这样坐了一宿没睡,急忙站起身来,脸色微红,一边整理仪容一边道:“不好意思啊,昨晚喝多了。”
安宁笑着摇了摇头,伸展下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到院子正中开始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