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梦虽对夜央说的话还有些不明深意,但她还是稍稍定了心。被柳夏青追着跑了这么久,许相梦真是累饿了,她拿起筷子,终于,又成了平日那个每到饭时便生龙活虎,狼吞虎咽的许相梦。
许相梦吃饭的样子总是显得夸张无度,夜央就与之完全相反,只是即便如此,二人同桌而坐,画面看起来竟也没有格格不入之感。
许相梦和夜央作为两个极端,却能逐步融入彼此的生命,在不经意之间,彼此磨合,成为对方的身边人。
“吃饱了!”许相梦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
“那我陪大人回县衙吧。”
夜央说罢起身,许相梦却坐在那不动,神色略显思愁:我老赖着夜师爷会不会太自私了,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厌倦我了可如何是好?不行,我一定不能表现得太过依赖。
许相梦下定了决心,挥去愁思,抬头笑道:“夜师爷,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你还是继续帮忙祁捕快他们吧,早日逮到盗案犯,这样高涯县也少一个危机。”
许相梦的话中流露了她作为知县大人的为民着想之情,虽说她本意只为找一个理由给自己,那话道出却并非全然为己。
“那我就先送大人回县衙。”
夜央不会违背许相梦的命令,也不愿置她于或将有危险的境地。
夜央送许相梦至县衙门口,许相梦停下脚步,转身笑对夜央,道:“夜师爷,到了,你去忙吧!”
许相梦的笑容成了夜央此刻的流恋,许相梦笑得真挚且在夜央眼里美到极致,夜央看得入眼入心而出神。说许相梦对夜央的依赖心深重是对,但夜央对许相梦,难道就能远近自如吗?
二人皆有对彼此的依赖,枝子对大树的依赖,雨水对泥土的依赖。
许相梦往大门走去,蓦地又回过头,夜央仍在原地,他凝望着她的目光,许相梦又期待又恐惧。
“大人还有事吗?”
“没有,不,有,我今晚要去一个地方。”许相梦思绪和话语都有些错乱。
“是什么地方?”
“是……”许相梦犹豫了,夜央曾告诫她不要再去落霞阁此类寻欢作乐的场所,“我能不说是什么地方吗?”
“如果大人是安全的,我便不多过问。”夜央一心只为许相梦考虑。
“安全,很安全的,夜师爷完全不用担心,不过我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
许相梦这会儿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似平日里的任意刁蛮,而像是在获求夜央的准许。夜央说过再也不会怀疑许相梦,此时此事也是。
许相梦走进大门内,关上门时,她偷偷留出一道缝隙,从缝隙中,许相梦看见了夜央驻足许久,久到他仿佛不愿意离去,久到足够许相梦在心中对夜央道出千分感谢与万分爱意。
终于,夜央缓缓转身远去,许相梦多想开门喊住夜央,但她的心软弱了,迟滞犹疑,她的手也软弱了,扶着门把却无力打开。
“夜师爷。”
许相梦十几年积攒的泪水大概都在今天放闸了,只是轻声一句呼唤,许相梦都觉得心中酸涩,但最脆弱的时光已然在夜央怀抱中被退散,许相梦很快恢复了既往的坚强。
“许相梦,有什么好哭的,夜师爷又没死,也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你又不是小姑娘,整天哭哭啼啼的烦不烦!”许相梦擦去了眼泪,也不再流。
一处泪流止,另一处却泪花落雨淌成河。
柳宅内,柳夏青将她自己锁在房间里,时不时地乍起哭喊之声,然后便是轻声啜泣,如此反复,使得门外小萝的心随之起伏。
“小姐,你开门呀!”
小萝用力敲门,柳夏青就是置若罔闻,哭自己的,闹自己的。小萝只知道柳夏青一回来就如此哭闹不止,与她自己置气,却不知道缘由。
“怎么办呀,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呢?”小萝慌乱地思索着有没有方法让柳夏青开门。
脑子转了又转,小萝终于有了一个主意,她突然开口喊道:“小姐,知县大人来了!”
小萝这一叫果然起效,更准确的说是她找对了许相梦这把钥匙来开柳夏青这把任性坚固的锁。
小萝正侧耳听房内没了动静,柳夏青便忽地开了门,脸上满是泪痕。
“小姐你终于开门了!”小萝一步跳进房间。
柳夏青张望四下无人的房前,根本连许相梦的影子都没看见,便问:“小萝,你不是说知县大人来了吗,她人呢?”
“小姐……”小萝立马变得一副心虚模样,解释道:“小姐,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不想看到小姐一个人闷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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