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的手段,也不过是微不足道。听闻傅先生名下的医疗设备将要上市,不知道闻某有没有那个荣幸来分一杯羹呢?”
话落。
男人凉凉隐含警告的冷厉视线倏地扫射过来。
闻厉鹤不痛不痒的勾起唇角,慢条斯理道:“傅先生先别着急拒绝,我手里有样东西,相信傅先生会感兴趣。”
他将桌面的文件用指尖轻轻一推,划向傅琮凛眼下。
傅琮凛不为所动。
闻厉鹤有条不紊的给自己倒茶,随后开口:“傅先生何不如打开来看看,说起来还跟您妻子有关。”
傅琮凛蓦然阴沉了脸,随后打开那份文件。
倒也不是其他,只是多年前刘叔和张燕金钱对接的记录。
一百万,买下了傅明月的恶劣行径,保全了她肇事逃逸,安然无恙。
这件事,时绾并不知道。
傅琮凛是清楚的,却是没想到闻厉鹤竟然连这个都能找齐留下,可见他城府极深。
当初傅琮凛替傅明月善后时,抚恤金这部分交给了刘叔去做,他是老宅的老人,是信得过的人,得知事情安置妥当,傅琮凛便没有多询问。
后来他想,如果这笔钱由他亲自交给张燕,又见过她一面,知道她是时绾的妈妈,是不是后面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牵扯。
但是让他选择,他还是会选择让刘叔去做。
他宁愿时绾跟他大吵大闹,宣泄她的苦闷和脾气,也不愿斩断他跟她之间的纠缠。
若是他知,他和时绾便没有以后。
如今,也不会有傅遇时的存在。
这场男人之间的谈话,达成了共赢的共识。
离开前闻厉鹤意味深长道:“说来我虽不愿和傅先生成为敌人,但也不想做朋友,的确是有心思让你尝尝彻底跌入谷底的滋味,不过你妻子的那位好学长,倒是为了她着想,在我这里许了不少好处,让我高抬贵手。”
傅琮凛脚步一顿,“李岳?”
闻厉鹤挑眉,不置可否。
……
傅琮凛跟李岳不常见面,仅有的几次,场面都较为剑拔弩张。
大概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某种天生不合的磁场。
毕竟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而且后者曾觊觎过时绾,傅琮凛自然对李岳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也曾在和时绾离婚时,遭到过他的挑衅,男人的尊严也不允许他跟李岳这个男人和平相处,不过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时绾回去后就跟文情说了吃饭的事情。
对方欣然同意。
不过暂时抽不开身,便定在了下个周末。
时绾没意见。
到了约定的日子。
时绾跟文情碰了面,拉着她高兴的聊着女人之间的话题,不然视线就在傅遇时身上,旁边的男人们都不怎么搭理的。
今夜皓月当空。
李岳从包厢里出来,走到外面的阳台,点燃了一支香烟。
傅琮凛紧跟其后,没片刻便站在他身旁。
李岳吐出一个烟圈,支了烟盒过去,“来一根?”
傅琮凛淡淡一瞥,拒绝了:“时绾不喜欢,我妻管严。”
李岳一笑,沉出了一口呼吸。
几许后他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说的是他冷落时绾的那些时日。
傅琮凛不可能听不出来,但他面不改色,“人都是会变的。”
会变好,变坏。
显然他是前者。
李岳沉默,良久后一支烟燃烧完毕,他才道:“她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妻子。”
傅琮凛两手抄袋,语气随和:“我知道。”
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
他问:“羡慕?”
李岳没否认:“羡慕。”
男人唇边挑了抹笑,“你羡慕不来。”
李岳:“……”
傅琮凛心情好,难得称赞一句:“不过你眼光不错。”
李岳感到好笑,也就笑出了声。
“祝你幸福。”
傅琮凛:“我会的。”
隔了几秒,他道:“谢谢。”
李岳仰头看着天,月朗星稀,男人眉目清润:“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看到她为难。”
傅琮凛笑,“你也别想太多,我随便说说而已。”
周措刚迈出个脚还没走近,就听到这两个男人一言一语的对着卖弄骚话。
想了想又默不作声的折身回去。
算了,看两个男人勾心斗角,还不如陪着老婆任由差遣。
这顿饭后,时绾就定下了自己未来的事业。
以前身无拘束,倒是可以随意行走。
如今身份转变,她从一个女人成为了一个母亲,考虑得要比之前更多,倒不是孩子成了她事业路上的绊脚石,而是从此她的肩上就多了一份责任,她需要承担。
更何况,她欣喜见傅遇时一天天的变化,从只会哭,到会笑,会翻身爬动,直至站稳走路,到牙牙学语再到长大成人。
公司筹备初期,时绾有些手忙脚乱,傅琮凛也忙碌,她不好打扰,便在文情那里偷偷的学师。
毕竟周措对这方面格外的有经验,文情也是圈子里的人,出谋划策就更方便。
对此文情有些嗤之以鼻:“你开公司从另个方面来说,跟他就是竞争关系,你是我朋友,他是我老公,你说谁更亲?”
时绾含蓄出声:“自然是我。”
文情气乐了,不过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倒也不是认真。
周措得知她的难处后,还特地跟她详谈指点。
于是有段时间傅琮凛就能在卧室里听见时绾跟个男人聊得很开心,他在客厅都能感受到。
有天他忍无可忍,把时绾拎出来,“有什么好说的,聊这么久,傅遇时都饿了,你不知道吗?”
时绾无辜的眨了眨眼,“我真不知道。”
她看了眼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又看看脸有点阴郁的男人,站起来走过去,“我一个小时前才喂他吃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饿了。”
男人眸光幽暗,盯着她白皙的颈,喉结上下滚动,声线低哑:“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