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闲见了她,摸了摸鼻尖,还有心思打趣道:“以前没看出来,三嫂你还有职场女精英这风范儿。”
时绾淡淡的挽唇笑了笑,“都准备好了?”
远山是傅老爷子一手创建的,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元老级别的人物大多都隐退,如今的股东大会大多都是从傅光明这一辈开始的,甚至到了傅琮凛这里,在他的带领下,将远山走得更远更长,商誉国内外。
现在异心四起,趁着傅家出事想彻底把人拉下台,远山重新易主。
傅琮凛出事,名下虽有被冻结扣押的财产或股份,但在远山,他手持股并未收到影响,终归还是忌惮的,且他的罪状并未坐实,但股东大会早已有人坐不住,想强制转让傅琮凛手中的股份,这个提议曾被傅光明一口否决,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几经打压傅光明也保持沉默。
其他股东定然是坐不住,而今的目的,就是让傅家交出余下股份,从远山撤出。
得知时绾参会,皆是端着嘲讽看戏的姿态。
傅光明好歹也是在商场上混迹了大半辈子的人,都有口难辩,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还是一个身处娱乐圈小有名气的戏子,难道还能将傅家起死回生,翻了天不成?
赵闲仰了仰手中的文件袋,眉梢一扬:“稳妥。”
时绾定了定心神,迈步上前,“那我们就先上去吧。”
赵闲跟着她的脚步,看见她笔直的腰身,还有那副紧抿着唇极其冷肃,仿佛上阵杀敌的英勇之气,他不禁失笑。
这会儿是真的坚信,三哥没信错人。
傅琮凛被扣押时,他去见过他一面,说起时绾要去远山的事情,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叮嘱的,他好方便转达。
毕竟股东大会那群人,就没一个实心眼的,全是恶徒。
傅琮凛只字未提,面庞凛然冷峻和他说起其他的事情来,最后他要离开时,男人才低低的开口:“她可以,我信她。”
时绾的性子他了解,可以柔也可以刚。
她当时能当着那么多人,跟方超比酒,她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硬生生的扛了好几分钟,死撑着把方超气走,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开眼界,对她另眼相看,把自己喝到进医院洗胃,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告诉别人她是有底线的,并非任人宰割的。
面对虎视眈眈的狼群,她有自己硬气的一面。
所以傅琮凛并不担心。
赵闲很快追上时绾,他走在前面,格外绅士的将会议室的打开。
随着门被推开,起先哄闹七嘴八舌的偌大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然后是清脆有力的高跟鞋声音响起。
“啪嗒、啪嗒……”
光可鉴人的地板,发出的动静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时绾提着一口气,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随后站定。
冷淡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整整齐齐的坐满了人,男多女少,皆为西装革履,整体偏黑灰色,是以室内黑沉沉的一片,不由自主地就让人觉得严肃而神圣。
而身着蓝色的时绾出现,反而衬得像个异类。
所有人的视线也朝她看过来。
梁肇眯了眯眼,盯着她,眼里透露出几分恶劣来,他启唇轻嗤:“傅太太真是好大的面子,让我们一阵好等,还以为你怕了不敢来,一致认为你弃权打算老老实实的交出股权转让书。”
在赵闲的引导下,时绾走向最前端仅剩的一个座位,随即坐下,对上梁肇丝毫不掩讽刺的眼,她莞尔,“怎么,难不成小梁总赶着赴美人宴,这点时间都等不得。”
嗓音温温柔柔的不带威慑力,却让人不由得火大,但又无端的让人火大。
一句小梁总驳了梁肇的脸,又赴美人宴,俨然将他的风月事摆在台面上说。
梁肇紧了紧牙关。
不等梁肇厉声反驳,她又接着道:“我老公身为远山第一大股东,又是首席执行官,身居要职,权高位重,你们召开股东会议,不事先商议通知也就罢了,反而还倒打一耙,各位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有一人不服出声:“笑话?也不看看现在谁才是笑话,众观全局,孰轻孰重还不清楚吗。”
时绾抬眼看过去,她早已将这些股东的脸记在脑海中,自然认出来是谁,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股东而已。
“傅太太有所不知,股东大会已经提议罢免了傅总的职务,他违法犯罪的事情众人皆知,为了不牵涉远山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傅总现在还在看守所。”
时绾听着沉默不语,目光落在桌面上,立着一个座位牌。
里侧是“傅琮凛”三个大字,而背面则是“首席执行官”几个黑字。
因为这句话,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议论起来。
他们并不满时绾此时此刻的出面,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弊无利。
等他们闹腾完一阵后,梁肇才道:“听清楚了吗傅太太,相信傅太太也是个聪明人,为了你和傅总好,也为了大家好,何不如将股份转让或者出售给其他股东,也好有用武之地。”
远山董事长是傅光明,但他仅仅只是挂空名,绝大多数掌权控股和决策的能力落在傅琮凛手里,现下这帮人狗急跳墙也在所难免。
梁家是远山排前的大股东,梁肇的意思也就代表了梁仕仁的意思,人心所向,自然有人附和追随。
对时绾口诛笔伐起来。
有些话语实在是难听,人身攻击起来,让赵闲不禁为时绾捏了把汗。
时绾面不改色,半晌后她蓦然笑了声。
不大不小的动静,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声讨。
时绾将座位牌轻轻一转,傅琮凛的名字正对着他们,她指尖搭在硬实的棱角,无意识的轻轻点了两下。
“你们怎么就那么相信,我老公会翻不了身,若是他平安无事完好无损归来,得知在座各位的所做所为,你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话音一落,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这个问题不是没人不想过,但整个股东大会跟公司利益挂钩,自然是盼着好,且不论各自持股多少,小股东也就只有随波逐流的份,就算无异心也不敢表现出来,否则就成了出头鸟,得挨枪,多为墙头草,哪边占优势就倒戈。
时绾却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看他们的脸色,而是直直盯着最为闹事的梁肇父子俩,面上冷冷一笑,“我手里有份东西,想给大家看看,看完之后如果你们还执意要讨伐傅家,到时候就别怪傅家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