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欢而散后,时绾就有小半月没见过傅琮凛。
中药也没接着送,手机里也没收到消息。
对方格外的安静。
时绾初初也在气头上,是有点口不择言,但回想过来,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反正她和他也没什么关系,随便他生气不生气。
她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渐渐的从不适应变得淡漠。
更何况她也忙,哪里来的空闲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天气渐渐转凉。
拍摄的还是夏季的剧情,一冷一热间时绾就感冒了。
得空和文情一起出来约饭,对方面色红润,时绾却脸色苍白。
文情细细的打量着她,从头到脚,“怎么瘦了?”
时绾不以为然,喝了热水,用手揉揉干涩疼痛的喉咙,鼻音很重,声音闷闷的,“有吗,我瘦了?”
“瘦了。”文情点点头,给她递了张纸过去,“傅琮凛又折腾你了?”
有一段时间没听见这个名字,时绾恍惚了一阵。
直到文情重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
文情神情略微不满,皱了皱眉,“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时绾扯了扯唇,轻笑,“没什么。”
文情看着她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心里往下沉了沉,第一时间就是认为傅琮凛对时绾又不好了。
时绾垂眸,轻描淡写的扯开话题,“你最近跟周措还好吗?上次你说见过他母亲了?”
文情撇撇嘴,“我问你和傅琮凛,你扯我跟周措干什么?”
顿了顿,却是告诉她,“嗯,见了。”
时绾问:“怎么样?”
文情动作一停,持着汤勺的手不紧不慢的搅动着浓汤,似是而非道:“就那样呗,他们家门第观念中,不过我也无所谓,反正就玩玩而已,我还没想跟谁结婚。”
说完她耸了耸肩。
时绾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抬眼看了看文情,见她神色平静无波澜,压下那股不好的想法。
安慰道:“我看周措不像那样的人,他对你挺上心的。”
文情笑说:“他要对我不上心,我跟他谈什么恋爱呀?”
时绾想了想,也是。
文情话锋一转,“别跟我插浑打科,问你呢,我的事情也说了,该说说你的吧?”
时绾眨了眨眼,轻言细语着,“没什么好说的,就吵架了,把人气走了。”
文情有点不可思议,“你跟傅琮凛吵架?”
“不能吵架?”
文情摇头,想笑,“当然能了,你跟他吵什么了,还能把他气跑?”
时绾兴致缺缺,几分敷衍道:“没什么,觉得他烦,看着不爽而已。”
文情:“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时绾不置可否,轻而易举的揭过话题,翻篇聊其他的。
.
傅琮凛今天来参加了一场无关紧要的酒会。
原是没那个心思来的,他爸先给他打了声招呼要去,傅琮凛才过来。
他往常倒是不觉得,今日就有些烦,反感这些虚以委蛇,找了个借口溜出去,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抽了一支烟来点燃,黑色的打火机把玩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蹭着。
男人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神思有片刻的迷失。
今天江城在下雨。
傅琮凛不太喜欢下雨天,想起来就有一种雨水打湿地面,升腾到空气中的腥湿气息;如果是路边土壤,那么就代表着泥泞不净;或许会淋湿他的衣衫,冷与热粘腻的覆盖在他的身体,莫名的嫌恶糟心。
这会儿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竟然觉得平静。
直到一股陌生的气息掺杂进来。
傅琮凛回神,往身旁侧了眼,仍旧一动不动的将手支在阳台边沿。
“怎么出来了。”
有风吹拂过带起缭绕的烟雾,很快的消散,却留下清冽的味道。
来人喝了酒,脸微微泛红,跟着靠过来,笑说:“你不也在外面吗?”
说完,自己也取了烟出来,摸了摸兜袋,半晌没找到打火机,余光瞥见傅琮凛手里的,将烟咬在唇边,手一扬,略微含糊道:“借下你的打火机。”
傅琮凛指尖摸索着打火机上的希腊语纹路,给了他一个凉薄的眼神,冷冷淡淡:“不借。”
张沐咬着烟笑,“别啊,这么小气,我打火机没找着,借我用下就还你。”
顿了两一秒又戏谑说:“又不是要你的,借了不还,那么宝贝做什么?”
傅琮凛没吭声。
张沐把头偏了偏,凑过去,“傅总?给个面子呗。”
傅琮凛转了个身,没把打火机递给他,微微颔首,“你过来。”
张沐把脑袋支过去。
傅琮凛给他点火。
烟头被火焰点燃,张沐游刃有余的吸了一口,微微眯起眼,随后吞云吐雾起来,厚着脸皮笑道:“我今儿这面子够大,还是傅三少亲自给我点烟,传出去可能都没人信。”
傅琮凛把烟凑到唇边抽了一下,没理会他的调侃。
张沐看着傅琮凛扣上打火机的帽盖,盯着扬了扬下巴,笑眯眯的问:“看来真是个宝贝,有人送你的?”
瞧瞧那稀罕劲儿,旁人碰一下都不行。
烟气把嗓子熏得沙沙的,男人从喉咙里发出沉沉的应声:“嗯。”
张沐猜:“是那位?”
“嗯。”
张沐了然。
想不到传闻生性寡淡薄情的傅三少,竟然还是个情种,妙哉妙哉。
张沐虽然喝了点酒,没醉,更不至于犯浑,自然就不再多问。
反观是傅琮凛,静了片刻后,犹豫半晌,才徐徐出声问道:“如果将一个女人惹生气后,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
张沐一口烟差点呛住,咳嗽了两声,才淡定下来,随口道:“当然是哄她啊。”
傅琮凛虚心请教,“怎么哄?”
张沐嗓子还是有点发痒,抬手摸了摸,又咳了咳,“你要简单点还是复杂点?”
“简单。”
张沐点点头,“简单啊,就一那啥泯恩仇。”
傅琮凛拧眉,“什么?”
张沐看了他一眼,心里琢磨,怎么着,还装起纯情来了?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一炮。”
听完傅琮凛沉默了。
本来他和时绾的关系就被定义得很畸形,而且还在畸形的关系上跟她吵了架,现在张沐还要他更加畸形,指不定那样做了,时绾得恨他,又说什么强迫逼她。
傅琮凛淡淡驳回了,“不行。”
他选择:“我要复杂的。”
张沐倒是挠了挠脑门儿,思索起这个复杂来。
“要不这样。”他给傅琮凛出主意:“你给人道个歉,什么对不起啊我错了你说的都对,把这些话挂嘴边儿,准能把人哄高兴。”
傅琮凛抿唇,表示很怀疑,“能行?”
张沐掸了掸烟灰,想起之前自己用过哄女人的法子,好像就这个有用,“能,你错了你得认。”
至于改不改,下次还敢不敢,就无关紧要了。
张沐想着让傅琮凛这人去给个女人低头道歉,估计是有点困难。
于是又提了另一个建议,“现在不都挺流行那种小作文的吗?你要是抹不开面儿亲自跟人说,你就写一小作文过去,女人看了准得感动。”
“什么小作文?”
张沐挑了挑眉。
想到傅琮凛虽然是一个圈儿的,但很多东西他都不闻不问,自然就不了解。
好心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是,情书。”
傅琮凛紧紧蹙着眉头,没说话。
张沐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还是怎样。
也不再开口。
只一支烟抽完,跟傅琮凛说了声,便折身往大厅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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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琮凛回的老宅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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