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捂着脖子,趴在地上,头昏眼花,听见他的话,惊慌失措:“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出国!琮凛,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别送我出国!”
她苦苦哀求。
男人面色不改,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转身离开了病房。
“琮凛!我错了!我爱你啊…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别走,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琮凛我那么做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宋半夏悲恸欲绝,她撕心裂肺的祈求没得来男人的一丝回应。
她狠狠摔在地上,整个病房都充斥着她绝望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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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琮凛回到病房,时绾已经醒了。
她看着窗外,面色毫无波澜,仍然苍白,却很平静。
听见动静,时绾转过头来,看着傅琮凛。
一夜过去。
男人脸色仿佛蒙上一层灰败,下巴冒出青色胡茬,却依然不减英气冷峻,衣衫凌乱,上面还留着点点斑驳的血迹,手臂绑着绷带,整个人尤其阴郁深沉。
傅琮凛抬眼,对上时绾的眼睛。
女人的眸眼澄澈,却没有光。
傅琮凛在这澄澈之下,难堪暴露无遗,慌乱避开视线,向前走了两步,嗓子仿佛吞了沙砾一般,“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还是吃点东西?”
他哑声询问着,用没受伤的左手去给时绾倒水,手颤抖着,连个纸水杯都拿不稳,晃晃荡荡的,最后“啪”的一声洒在地面。
像是打破了一室压抑的沉寂。
“傅琮凛。”女人的嗓音轻柔。
傅琮凛的背脊一僵,牙关紧咬,他艰难的滚了滚喉咙,“等一下,马上就好。”
他又重新去拿杯子。
“我不想喝,你过来,我想和你说说话。”
傅琮凛在原地僵直站定了两秒,最终转身走向时绾。
他低头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你伤得严重吗?”时绾仍然柔声,看到他破皮的手背,青紫的嘴角。
“不严重。”男人低垂着头颅,声音沉沉。
“嗯。”时绾轻轻的点了两下头,“傅琮凛。”
她再次叫他的名字。
像是感觉到什么,隐隐的要冲出来,傅琮凛蓦地抬头,红着眼,近乎带着祈求的目光。
“我们离婚吧。”女人的声音柔情而坚定。
傅琮凛眼里仅存的光暗了,他垂着眸眼,没勇气去和时绾对视。
他试着去解释,“我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宋半夏做的了,当时我是想拉住你的……”
他伸出手的的的确确的碰到了时绾,却在下一瞬被宋半夏扑过来,他条件反射的带过宋半夏,再一眨眼的瞬间时绾已经被李岳拉住了。
那时宋半夏晕倒在他怀里,六子也醒过来,要跟他撕打,他抽不出身。
眼睁睁的看着伤疤男举起钢管砸向李岳,连同时绾一起掉下去。
他快速解决了六子,立马抱着宋半夏就下楼。
半路就遇上了在李岳怀里昏迷不醒的时绾,浑身血迹,脸色惨白。
他承认之前选择宋半夏先离开,是担心她的身体,可他没想到,宋半夏原来一直在骗他。
并且,连这场绑架事件都是宋半夏一手策划的。
“没关系。”时绾口吻淡淡。
她格外平静,“我们还是离婚吧。”
她又重复了一遍。
傅琮凛面露隐忍的痛苦,“我不想离婚……至少不是现在。”
他的声音带着疲倦还有浓浓的挫败,心脏仿佛被尖锐刺破,叫他痛不欲生。
“我不想再拖了,没有意义。”
从她第一次跟傅琮凛提出离婚,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如今变成了这个局面,是谁也想不到的。
“你知道的,爷爷身体不好……”
“我们先离,等你觉得爷爷身体好些了,再跟他说。”时绾打断他。
傅琮凛抬手抹了一把脸,神情麻木:“非离不可吗?”
“离吧,离了对谁都好。”
傅琮凛嘴角泛着苦涩的笑意,有些话在他喉咙里滚了滚,卡住了,什么都说不出。
从头至尾,他都在敷衍、冷落、疏离、厌倦时绾,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再挽留。
“你先养好身体,我们再说这件事。”
时绾没有强求,嗯了一声。
时绾没在医院住几天,期间李岳来看望了她。
时绾由衷的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李岳把一枚耳坠递给她,“这是你掉的东西。”
时绾拿过来放在手心,“是吃饭的时候掉的吗?”
“嗯,在你的座位上。”
时绾从南江离开后,有负责人打电话打到李岳的手机上,说有东西落在包厢,李岳去而复返,看见时绾的耳坠。
因为他要出差,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便想着把耳坠还给时绾,也好满足自己扔想见她一面的私心。
却没想到她的电话打不通,时间过去已久,李岳担心时绾出了什么事,毕竟此前跟她说过,到家后给他发个消息。
李岳知道时绾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她说的话,想来是说到做到的。
没收到时绾的消息,她的手机也打不通,恰逢这时群里有动静,说傅琮凛动用了不少势力在查一件事,李岳瞬间明白过来。
找到时绾时,场面一片混乱,在时绾要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冲上去一把拽住了她。
没想到被偷袭,他跟着时绾一起掉了下去。
李岳是很抱歉的,如果他当时再谨慎小心点,时绾就不会流产。
“还好吗?”
时绾笑了下,“感觉还不错。”
李岳能感觉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其实能知道,当初时绾查出怀孕时,她虽然迷茫,不知如何抉择,但也没选择流掉,马上就快三个月了。
李岳想到那晚在他面前几乎哭到失声崩溃的时绾,心里有些压抑。
他被闷头砸了一棍,时不时的头晕目眩,因为身体原因,延迟了去出差的时间。
“那就好。”李岳浅浅笑了下。
傅琮凛站在病房门外,看着时绾脸上的笑,眸光充斥着晦涩与阴戾,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她,他的手握成拳,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格外沉重。
他想离开。
身体包括五脏六腑就仿佛冰冻了一般,麻木而没有知觉,丝毫不能动弹。
有阳光穿透玻璃,浅浅照射进病房,斑驳在地面。
时绾顺着转头看去,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太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