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叫你的人滚,不然我就松手了!”伤疤男怒红着眼,像是陷入绝境末路的狂徒。
傅琮凛沉着脸。
伤疤男桀桀嗤笑,“好啊,你不给我活路,那她们一个都别想活!傅总,问题来了,这两人,你要选择谁生,又选择谁死?”
狂乱的硝烟霎时冷却。
宋半夏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哭着摇头:“琮凛,别管我!带时小姐走!”
伤疤男踹了她一脚。
“啊!疼……”
傅琮凛下意识的上前两步。
“别过来!”伤疤男大声警告。
时绾和宋半夏在他手下摇摇欲坠。
“选啊!”
“我叫你选!她们之中,谁生谁死!”
“你不选,那就一起死吧——”
伤疤男话音刚落,时绾只觉得耳边狂风一阵呼啸。
她的手被一只干燥的大掌攥住,瞬息间又落空,时绾瞳孔放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仰,眼前是宋半夏紧紧抱着傅琮凛身体的画面,连同他的手都落在她的背,两人滚在一起扑向地上。
“嘭!”扑面而来的尘土使得时绾睁不开眼,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牢牢攥住,但她眼睛里全是沙子,只觉得这只手有力而蓬勃,爆发出强烈的生命力。
她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时绾泪如雨下,她的身子吊在半空中,头顶传来男人温润又格外有安抚性的嗓音:“时绾,坚持住。”
时绾的心脏密密麻麻的发酸,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这道声音在不断的回响。
坚持住,坚持住。
她可以的。
她一定可以的。
李岳试着把时绾往上拽,时绾全身无力,全靠着他,李岳扑在地上,用力的拉她。
“咚!”留有后手的伤疤男举起钢管奋力一敲,“都去死吧!!”
李岳眼前霎时黑暗,整个人往下坠。
“时绾——!”傅琮凛猩红着眼回头。
速度极快,李岳抱着时绾狠狠的摔在二楼。
“嘭!”的一声,寂静。
约莫是大难不死,时绾在下面拽着李岳,李岳跟着掉下来的同时,她挣扎着扑动身体,最终两人摔在空旷的二楼,而不是杂乱斑驳的底楼。
绕是如此,时绾也收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头昏目眩,撑着手摇动李岳的肩:“李岳,李岳?”
李岳半睁开眼,似在确认她的安全,嗓音嘶哑,“你没事吧?”
时绾视线模糊,“我没事……”
她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眨了眨眼,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在李岳的脸上。
李岳感觉到不断下落的泪水,他闭着眼缓了几秒,“时绾?”
时绾怔愣着,几乎停止了呼吸,直到那抹痛楚尖锐的传到她的大脑,失声喃喃:“我…我……”
她说不出话来。
李岳重新睁开眼,手背感觉到丝丝水意,还有点温热,与此同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窜进他的鼻息。
“时绾你……”
他坐起来,后脑还刺刺的疼,眉宇紧皱,这里没有光,他看不真切,只能凭着手去感受。
渐渐的,那铁锈般的气味越来越浓厚,一个想法盘旋在李岳的脑海中。
他的嗓子里仿佛塞了什么,艰涩的没能忍心的问出口。
时绾却呆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紧紧的抓住,指甲陷进他的皮肉,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我好像流血了…很多……”
她嗓音里带着恐惧的哭腔:“李岳,怎么办?我流血了……”
“李岳,我……我……”时绾动了动唇,心脏剧烈的泛疼,她感觉到有什么正在离自己而去,再也没机会挽回。
整个人快要痛苦的死去,她弓着身,紧紧抱着肚子,最后昏倒在李岳怀里。
李岳克制而怜惜的握住她的肩,站起来抱着她脚步踉跄的往外走,寻着黑暗一路摸索出去。
刚一走出去,就撞上正要急急忙忙赶上楼的赵闲。
赵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李总?你怎么也在这儿?”
李岳顾不得其他,把时绾往前递了递,“快,去医院!”
赵闲目光落在那满身血迹的时绾身上,瞳孔缩了缩,心道不好。
楼上砰砰咚咚的跑下来一个人。
傅琮凛抱着昏迷不醒的宋半夏,迎面和李岳相撞。
傅琮凛一顿,脚步迟疑了下,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岳怀里的时绾,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却顾不上,嘶哑着声问:“她怎么了?”
李岳没空搭理他,抱着时绾转身就离开。
“站住!你要抱着我女人去哪里!”身后传来男人的厉呵。
赵闲率先反应过来,“车就在外面,先去医院吧!三哥,救人要紧!”
说着,连忙支开了李岳。
不让这场男人间占有欲的争夺战爆发。
一场突如其来的绑架。
致使两个女人昏迷不醒。
市中心医院。
傅琮凛去处理伤口。
李岳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
他身上还穿着沾染血迹的衣服,沉沉的呼吸着。
倏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李岳被人一把拎起来。
傅琮凛恶狠狠的抵着他,近乎咬牙切齿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动手术要到这层楼来!”
这里正是妇产科室的手术室。
李岳面无表情,“这就要问你了,对她做了什么,她才会来妇产科。”
傅琮凛的拳头就抵在他的脸边,骨骼发出声响。
赵闲匆忙赶来看见这一幕,吓得心脏突突跳。
其实从最开始李岳抱着时绾出来那一幕,赵闲隐隐就觉得不对劲了。
到了医院后,李岳安排的手术室也在妇产科。
他就都明白了。
傅琮凛眸眼猩红,他的脑子尖锐刺痛,一眼都不敢去看手术室的方向。
李岳仍然寡淡着脸,被傅琮凛这般凶狠的抵着也面不改色,语气淡淡道:“你不知道吗,她怀孕了。”
轰——
有什么东西碎在傅琮凛的心里。
他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全身失力的松开了李岳,狼狈的连连倒退,站都站不稳,脸色极其难看。
然而李岳还在继续:“两个多月了吧,再过五天正好三个月。”
“来这里干什么,流产了而已,总该把身上清理干净吧。”
“你撒谎!”傅琮凛像是被激怒的雄狮,触碰逆鳞的扑上去,重新揪住李岳的领口,力气悍然,紧紧的怒瞪着李岳,非要逼着他把这些话都吞回去。
赵闲有点看不下去,别开眼,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劝慰,最终只是低低的叫了一声:“三哥。”
傅琮凛的目光落在李岳衣摆还有些湿润的血迹,像是被烫到,逃也似的避开,手颤抖着,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崩开,染红了绷带。
“你骗我。”他失魂落魄的丢开手,像是苟延残喘的重患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