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不看不想,睡一觉一切都结束了,难道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1】
寰宇的工作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安排了面试,当天下午就通知向梓沫面试通过,让她尽快准备上班。仲晟这边因为仲沐阳的安排,也迅速完成了交接。就这样,本以为会耗时许久的麻烦事,很快便一切尘埃落定,让她好舒一口气。
趁着两个工作的衔接空当期,向梓沫找了个时间,带母亲去体检。
向母不忍心她一直无聊地陪着,就催促她也出去玩玩。向梓沫自己也怕迪迪太调皮会让陆炜尧吃不消,便点点头,去附近的商场去找陆炜尧。
她赶到的时候,迪迪刚从一个游乐场玩好了出来,正摸着肚子喊饿,想去吃点东西。向梓沫查了一下,决定去楼上的一个西餐厅,带他吃点平时比较少吃到的牛排比萨之类,满足一下小朋友。
迪迪一听就高兴起来,两只小手一伸,一只牵着向梓沫,一只牵着陆炜尧,在两人中间愉快地吊起了秋千,大声欢呼着:“太棒啦!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向梓沫勾唇浅笑,陆炜尧却用另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温柔地说:“迪迪,我和你商量个事好吗?”
迪迪扬起小脸好奇地看向陆炜尧:“什么事呀,爸爸?”
“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爸爸了?”
迪迪小脸一皱,不太能理解了:“为什么呀,爸爸?”
“要叫舅舅。叫爸爸容易让人误会的。”陆炜尧耐心地解释。
向梓沫怔了怔,转头看了他一眼。
“可是你本来就是我爸爸呀!”迪迪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些称呼,“舅舅是什么呀?”
“舅舅是妈妈的哥哥,爸爸呢,是妈妈的……丈夫。”
迪迪一听就更糊涂了:“哥哥我知道,可是丈夫是什么呀?”
陆炜尧有点语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丈夫”两个字对孩子来说是太成熟了点,可是他如果说“老公”“爱人”之类的,貌似又有点说不出口。
向梓沫看着他为难的表情,只好对他道:“家里没教过他这些称呼,我们家又是特殊情况,所以他还不太明白很多亲戚关系,只知道爸爸妈妈外婆。不过他现在正经上学了,很快就能明白了,你也别急着让他改,他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真等你有了女朋友,人家有意见了,再改也不迟。”
“那好吧。”陆炜尧只好笑了笑,“我这不是怕哪天仲沐阳听到了心里不舒服嘛!”
向梓沫脸色僵了僵:“没事,早着呢。你本来就是迪迪的干爹,叫你爸爸也没什么。”
陆炜尧又轻轻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向梓沫何尝不明白,陆炜尧想让迪迪转换称呼,不过也是提醒他自己罢了。有些事,该翻篇,就得翻篇了。也许迪迪这样喊着他,他心里也已不如之前舒服,毕竟心境不同了,人总是要学会改变。
迪迪到底是孩子,丝毫没有受到称呼问题的困扰,左手牵着向梓沫,右手牵着陆炜尧,高高兴兴地朝自动扶梯走去,远远望去,还真妥妥是一家三口幸福出行的标准场面。
“天哪!”沈清雅惊讶地捂着嘴巴,看着落地窗外的“一家三口”,惊呼失声,“沐阳哥,这是怎么回事?!”
仲沐阳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着窗外。
在看到孩子照片的第二天,他就去了孩子的幼儿园,以资助幼儿园教具的名义,见过孩子。
孩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向昀迪,他们都叫他迪迪。
迪迪很聪明,也很漂亮,性格开朗大方,是个十分讨喜的孩子。
他站在幼儿园里看着迪迪做操,做游戏,和小朋友玩耍,跟着钢琴唱歌。
有好几个瞬间,他的眼睛都有些潮湿,很想冲过去抱一抱他。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是她最大的软肋,他不能在条件还未成熟之前,就轻易打破这个暂时的平静。
窗外的“一家三口”已经走到了自动扶梯上,迪迪有些调皮,不肯老老实实地站着,非要往上跑,陆炜尧索性一弯腰,直接把迪迪抱在了手上。
迪迪咯咯地笑着,两只小手放肆地去揉陆炜尧的脸。
陆炜尧不知道对迪迪说了些什么,迪迪又嘟着嘴不高兴地去揪他的耳朵,跟在旁边的向梓沫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温柔地摸摸迪迪柔软的头发。
她看向孩子的目光格外温柔,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乖巧地跟着陆炜尧,三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特别温馨自然,其乐融融,令人羡慕。
虽然明知道陆炜尧和她之间的关系,但看到这一幕时,仲沐阳仍然不得不再次承认,他嫉妒陆炜尧。
这些年,陆炜尧一直占据着他缺失的位置。在迪迪幼小的心里,他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重新树立起自己做父亲的形象。
这前所未有的陌生挑战,让他有些茫然无措。
沈清雅小心翼翼地看着仲沐阳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直到窗外一家三口已经上楼消失不见,她才试探着小声喊了声:“沐阳哥?”
仲沐阳回神,淡淡看了她一眼:“嗯?”
“那是梓沫和陆炜尧吧?”
仲沐阳喝了口咖啡,神色已归于平静:“嗯。”
“他们……”她艰难地张了张嘴,“那孩子……”
“你想说什么?”仲沐阳挑眉看她。
“你就不好奇吗?”沈清雅皱皱眉。
仲沐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奇什么?”
“算了,”沈清雅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想说什么,却还故意引着我说下去。是不是还等着我说出来之后再骂我两句呢?老狐狸。”
“知道就好。”仲沐阳放下咖啡杯,“行了,别八卦了,那是陆炜尧的私生活。”
“你知道这孩子谁?”沈清雅见他说得如此平静,忍不住又问。
仲沐阳轻哼了声:“听说过。”
“原来如此。”沈清雅舒了口气,“早说呀,我都快误会了呢。”
“女人天生八卦。”仲沐阳说着话,拿起手机,皱了皱眉,“你不是约了一鸣吗,怎么现在还没到?”
“等一下,我催催。”沈清雅说着,连忙拿起手机,向外拨电话。
寰宇是服务型行业,对员工工装有统一要求,上班第一天,一个叫方丽丽的行政专员就领了一套工装给向梓沫:“先换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去公司各个部门熟悉一下。”
向梓沫去更衣室换好工装,方丽丽就带着她先去楼上看酒店客房,大概介绍了一下酒店的特色、房型、卖点等等。
两人正在走廊上边走边说着,右侧一个客房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清洁工从里面推着清洁车正小心翼翼地退出来。刚退出一半车身,似乎出现了什么故障,车子不动了。
方丽丽连忙热心地对向梓沫说:“可能车轮有点问题,我们去帮帮忙。”说完,她便走过去,蹲下身子查看。
“是万向轮坏了一个,”方丽丽抬头说,“向经理,我们先帮她照看一下清洁车,让她赶紧叫修理师傅过来吧。”
等了十多分钟,修理师傅才姗姗来迟,方丽丽端着架子很不耐烦地批评了两句,才带着向梓沫离开。
快到下班的时候,仲沐阳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第一天上班的感觉。
“还不错,”向梓沫压低了声音笑笑说,“接触一个新的行业,很新鲜。”
“那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不行啊,今天我们领导要请我吃饭。”
仲沐阳沉默了几秒:“沫沫,你没发现你最近一直在找各种借口推托和我见面吗?”
向梓沫咬咬唇,没吭声。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仲沐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让她隐隐心疼。可沈清雅戏谑她的那件事就像是心里的一根刺,一时半会儿难以拔出。就算冷静下来,觉得以他的人品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可只要一想到她在沈清雅眼里就像是一个笑话,她就无法承受。
自然地,这股迁怒就到了仲沐阳身上。她的确已经连续几次拒绝他了。
“没有,”她故作轻松地笑笑,“是事情比较多。”
“晚上你们在哪里吃饭?我去接你。”仲沐阳语气不容置疑。
向梓沫愣了愣:“……还没定。”
“定好了告诉我。”
挂断电话,向梓沫郁闷地吐了口气。今晚压根就没有什么迎新,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谎话继续圆下去。
六点准时下班,向梓沫刚走出大楼,就看到仲沐阳端正地立在楼下。
她愣了一下,半天没移开脚步。
仲沐阳快步向她走来,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清冷,带着隐怒。
向梓沫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头,任他把她扯进他的车里。
一路沉默。
直到关上了房门,仲沐阳才压着情绪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沫沫,和我聊聊吧。”
向梓沫低着头自顾自走到沙发边上,一直看也不看他,咬着唇就是一言不发,一脸他熟悉的倔强。
仲沐阳沉默半晌,才移步走到她的身边,从她的膝盖上捉住她的一只手,护在掌心。
两人谁也没有再主动发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任墙上的时钟不知疲倦地转着圈。
不知沉默了多久,向梓沫才轻轻叹口气:“沐阳,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五年前的事,真就除了我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过吗?”
他猛然一怔:“你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无论是别人无意间发现的,还是你自己主动说出去的,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顿了顿,她紧接着又黯然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恨过我吗?”
仲沐阳眉心一跳,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呢?”
“你一定恨过我。”她只管自问自答,“要不然你也不会再见到我时恨不得吃了我。”
“沫沫……”
“有时候我会想,你现在对我的好,会不会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呢?你会不会在我全心全意爱上你之后,再突然不要我了呢……”
“沫沫,”他被她的语气和说话内容震得心惊,紧紧皱起眉头,低下腰来,想去看她的脸,“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呢?!”
她扭过去不让他看,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侧影。
他简直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又出了什么错,怎么会让她突然纠缠在这种陈年旧事中走不出来。
仔细回头想想,似乎一切不正常都开始于她要求辞职的那天。从那天之后,她就再没有单独和他见过面。
是那时候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吗?
他思前想后,仍旧不得其解,只能叹一口气道:“沫沫,有什么事,咱们都直说好吗?你别胡思乱想,也别让我瞎猜,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向梓沫痛苦地闭了闭眼。
她明知道仲沐阳现在对她是真的好,该说的情话也都已说尽,作为一个男朋友,他最近的表现,堪称无懈可击。可是,心里的那根刺就是那么明显地立在那里,让她无法不在意,无法不去胡思乱想。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自己和自己较劲罢了。
既不想彻底失去他,又无法对过去遗留的疤痕释怀,世上哪有那么完美无缺的破镜重圆?是她太贪心了。
“沐阳……”她缓缓把胸中一口闷气徐徐吐出,下了两次决心,才终于逼迫自己转过身去。
她不敢看他的眼神,一直低着头,身子靠了过来,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伸手抱住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错了。”她说着话,下巴蹭着他的肩窝,双手用力抱紧他的腰,在他耳畔低声道歉,“是我最近心情不好,连累你了。”
她此刻看起来十分乖巧温顺,和刚才那个倔强生气的女孩,完全不是一个人。
仲沐阳观察着她情绪的起起伏伏,眉头半晌都难以舒展。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一定和五年前一些旧事有所关系,要不然她也不会突然变得这么悲观消沉。
饶是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否则只会让她情绪更加波动。
她既然先退一步,这自然最好不过,其他的事,容后他有的是时间能搞明白。
他顺势温柔地拥住了她,亲亲她耳侧细软的发,笑了笑:“没事就好。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无声地抓紧了他的衣服,不肯放他走。
他也只好笑着和她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聚会?”隔了好久,向梓沫才开口问道。
仲沐阳拍了拍她的背,笑笑:“我打电话问了寰宇的苏总。”
她身子一僵,从他怀抱里猛地弹开,一脸震惊:“就为了这点事,你去打电话给苏总?”
仲沐阳摸摸她的发,温柔地笑:“这对我来说,可不是小事。”
“……”向梓沫突然觉得有些崩溃。
她一个普通员工,先是陆炜尧亲自介绍过来,再是仲沐阳亲自打电话特别关照,而且每个人都是直接找苏总,这让苏总该怎么看待她这个普通员工?
“以后你不准再为我们这点小事去麻烦苏总了。”她绷着脸,郑重其事地警告他,“会让人家多想的。”
“多想什么?”他唇角笑意加深。
“多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哦,”仲沐阳淡淡应了声,“这个应该也没什么遐想空间了。”
“什么意思?”
“因为我这次打电话直接就说清楚了。”
她心一沉:“你说什么了?”
他耸耸肩:“就说你是我女朋友。刚来上班,请她多关照。”
“!”向梓沫这下是真的蒙了。
“我们公开吧,沫沫?”他温柔笑着,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眸色深邃漆黑。
“不要!”她本能地抗拒。
他不解:“为什么?”
她垂眸,不安地绞着手指:“再等等吧。”
让她意外的是,这次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揉了揉她的发,只温声淡笑:“好,我等你。”
他今晚看向她的目光格外温柔,她反而有些紧张,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他对她温柔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他非要像以前一样疾言厉色才算正常?
这样一想,她又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可悲。到底还是太在乎了。
【2】
向梓沫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手机在不停地在响。拿起一看,居然是仲沐阳。
“喂。”她接起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
“我在你家楼下。”仲沐阳在电话那头徐徐说道。
向梓沫愣了一下,快步走到窗口,果然看见楼下停着他的车。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刚从你家回来吗?”她奇怪地问。
“又想你了。”
他温柔的声音透过听筒充满磁性地传来,让她通身蓦然一软,脸有些发烫。
“下来,顺便带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的户口本,还有你的户口本。”他平静地说。
她愣了一下:“干什么?”
“我找人算过了,明天是最合咱们八字的黄道吉日,一年中就这么一天。你赶紧带下来,明天我们直接去民政局。”他依然平静地说着,那语气和今天去哪里吃饭哪里的厨师我觉得还不错这样的话题简直一模一样。
她脑子半天没回过神来,拿着手机皱着眉问:“你喝醉了吗?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温声笑了起来:“我现在清醒得很,不信你下来闻闻。”
她当然知道他喝醉了是不可能开车的,而且他的语气非常认真,只是他怎么突然又提起结婚这件事?
今晚他们在一起时的别扭状态,她不相信他没察觉到。如果没察觉到,他也不会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无间亲昵,吃完饭便规规矩矩地送她回家。
他一定知道他们中间还有很多问题,这个时候突然提出结婚,当然很不正常。
不知怎的,她突然感觉到一点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和晚上他看她时过分刻意的温柔眼神结合在一起,瞬间加倍。
“快下来,”他开始没耐心地催促她,“给你三分钟。如果三分钟内不带着户口本下来,我就直接摁门铃,向岳母大人请个安。现在开始计时,1、2、3——”
“停停停!”她甚是无语地打断他,“你疯啦!”
“对呀,想和你结婚想疯了。”他居然说的还挺认真,“快点,计时仍然在继续中。还有两分半钟。”
向梓沫是真的服了,连忙挂了电话,翻箱倒柜去找户口本。
拿了户口本过去未必就是真去民政局,但如果不拿,他很可能真的跑上来。她当然不能让他跑上来,上面还有迪迪呢!不管怎么样,先下去看看他到底发什么疯再说。
仲沐阳在下面等了两分钟,果然就见她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都没来得及吹干。
他就知道,因为有迪迪在上面,她一定不敢和他博弈。他本想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主动做出决定,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向梓沫一坐上副驾驶位置,就没好气地瞪着他:“大晚上的,你干吗?”
他勾唇笑笑,身子突然凑上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她:“觉得我喝醉了吗?”
他当然没有喝醉,一丝酒意也没有,只有些淡淡的烟草味,带着温热的呼吸。
她脸一热,抿起唇弱弱地瞪着他:“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知道啊,还有几分钟就要到黄道吉日了。户口本带了没,我看看。”他理直气壮地手一伸。
她慢腾腾地从包里掏出一个户口本:“你的,还你。”
他手还是继续伸着:“你的呢?”
她皱眉看他:“你真疯了吗?”
他突然倾身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偎,带着烟草味道的呼吸瞬间强势笼罩住了她。
她通身一颤,不自觉地想要往后靠去,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却又蓦然撤退,手里志得意满地拿着另外一个户口本,在她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她马上回过神来,急得伸手去抢,却落了空。
他回到驾驶位上迅速翻了一翻,确认无误之后,立刻发动了车子。
她立刻吓了一跳,忙抓住他的手臂:“喂,你干吗?我要回去睡觉呀!”
他才懒得理她,直到车子流畅地驶出小区,才对她说了唯一一句话:“系上安全带。”
“你真疯啦,绑架呀?”她真是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了。
“嗯,就是绑架。”他浅浅一笑,似乎心情真的很不错。
就这样,向梓沫完全以一个弱势群体的身份被仲沐阳不容置疑地绑架回了自己的家。
门刚一合上,她还没来得及声讨,他便以一种反常的急不可耐的姿态把她压在了门后,很是激烈地吻了上去。
她很快被他吻得晕晕乎乎,只能攀附着他的身子才能勉强站得稳。
“过了二十分钟了。”他突然说了一声。
“嗯?”她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以柔得似水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声说:“我说已经过了零点二十分钟了。”
“那又怎样?”她眸光涣散,神志还有些不太清醒,迷茫地眨了两下,里面似有细碎的星光。
他看得入迷,忍不住又去吻她。
她发觉他今天有点反常,总算寻回了点理智无奈问他:“你干吗呀?”
“抓你来结婚啊,”他说得理所当然,“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最好把这日子记牢了。现在,是零点二十,也就是我们已经浪费二十分钟了……”说着话,他不由分说便弯腰横抱起了她,径直往卧室走去。
她这才真的慌了起来。这男人来真的?还是吃错药了?
“我不要!”她扭着身子开始奋力挣扎。
他却置若罔闻,直到把她放到了床上,才注意到她已有些明显愠怒的眼睛。
他看得出,她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是真的不肯,真的对他十分抗拒。
他们现在的关系,竟比刚刚复合时还要疏离。
看来,有些事情,真到了必须马上弄清楚的时候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沫沫……”他叹了口气,翻身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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