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府中最珍贵的,自然不是这些黄白之物,而是他那满屋子的万卷之书。
这,才是真正的稀世珍宝。
在场的一众世家之人,眼红得差点迈出步子,大肆抢掠一番。
须知,黄白之物易得,世家底蕴难得。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在书籍短缺,知识又被上层垄断的时代里,和书籍比起来,黄白之物委实差了不止一筹。
“大儒,大儒之名,名副其实,这次当真是便宜那河东卫家了。”
“是啊,有了这万卷之书做底蕴,他卫家若无变故,至少可再保数十年的兴旺了。”
“的确,该当如此。”
人群之中,卫仲道一声苦笑。
此时此刻,原本应该身穿新郎官服饰,大红袍子的他,却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浑居于嘈杂人群之内,里里外外,不免得透出些古怪。
“可惜了。”
长袍一摆。
继而,身影渐行渐远。
这场在外人眼中宏大隆重的婚礼,却是和他卫仲道,无半分关系。
蔡家后门。
到了此处,卫仲道上门。
双指合拢,微微伸出。
高三声响,低三声响,来回往复三遍。
至此,后门这才开了。
迎接他的人,不是蔡府下人,而是主人。
大儒蔡邕。
进了小院。
“拜见伯父!”
卫仲道躬身施礼,道。
“前几日的事,是在下冒昧了,还请伯父原谅。”
“应当是你原谅我们蔡家才对,此事,我蔡邕心中是非对错分明,是我蔡邕之女,临时悔婚,对不起你们卫家。”
蔡邕一脸肃穆。
“是错,那就要认,今日那万卷藏书,便是老夫给你们卫家的歉礼,另外......”
拱起手来。
此时此刻,蔡邕一位五十多岁知天命之年的老人,竟然对着卫仲道一个后生,俯身一拜。
“卫公子,子不教,父之过,我蔡邕家教不严,让你无故蒙受此等羞辱,是我蔡邕,对不起你!”
继而,更是说道:“请求卫公子,原谅。”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
卫仲道心里的那点儿怨气,更何况还是几天前的,早就烟消云散,飘洒一空了。
毕竟——
堂堂大儒蔡邕,对他如此行径,他卫仲道亦不是无理之人,自是懂得其中分寸。
“伯父言重了。”
卫仲道连忙扶起。
可还没等继续他说些什么,小院里陡然响起一道清脆之声,坚毅而有担当。
“不言重。”
蔡琰迈着轻巧的步子,缓缓而来。
直到卫仲道面前,这才停下。
“不过这一拜,不应该是父亲大人,而是我蔡琰,朝卫公子一拜,从而,请求卫公子的原谅。”
“小姐快快请起,还有大儒......这......”
卫仲道慌忙说道。
语无伦次,已然不知所措。
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
轻叹一声。
继而,才是彻底把内心话给说了出来。
一个一个扶起。
道:“说实话,当日小姐如此轻辱于我,在下若说心中无半分怨言,自是谎话。毕竟,我卫仲道乃卫家之人,也还是有着几分傲气。”
话到此处。
同样,对着蔡琰俯身一拜。
算是还了方才一礼。
“因此,当日一时情急,失言之过,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之后,又是蔡邕的方向。
再一拜。
“伯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