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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继续大笑。
“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怎可刀剑加身?”
一边说着,他勉力撑起身子,整理装束。
“身首异处,不合帝王之仪。”
“拿鸩酒来!”
“陛下,还是好生休息,为好。”
赵忠说道。
若换一个场合,他定是忠臣无疑。
可如今,却是逼死天子帝王的帮凶。
“也罢!”
刘辩挥挥手,“等着。”
话落。
他竟是从腰间,拿出一物,白绫。
指着那甘霖殿的主位,房梁之上、
“此处甚好。”
“将朕悬于此处,自门而入,自窗而窥者,一望之下,顿生苍穹豪迈之感,朕大汉天子,理当如此。”
一边言语,一边已然来到那主位之前。
几步上台。
白绫一挂。
头颅一伸,下台一拉。
至此——
中平元年,六月末。
大汉天子,少帝刘辩.……
崩了!……
出了甘霖殿。
张让一眼望去。
在赵忠经过其侧时,终于开口。
“方才,你真的不怕吗?”
浅浅一笑,赵忠眼底迸发出难以想象的野心和疯狂。
他平静说道:“无非,就是一死罢了,让公以前说过,像咱们这等腌臜之人,在开刀那一日,便就死了。
活着的,无非是一具躯壳。这世道从未好过,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忠想要的,无非就是家里人日子过得好点,受苦的,挨罪的,一个就够了。”
语气微微顿了顿。
继而,接着说道:“至于方才,若当真死了,忠奢求不多,希望下辈子,日子能过得好点,做个真正的人。”
苦笑一声。
“而非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这世上可有几人不责骂咱们这些,宫里面当奴才的,忠,看够了。
自然,也就不忠了。”
微微抬头。
脸上挂起笑意。
张让,十常侍之首。
民间骂名众多,百姓士人,朝堂后宫,无一不存关于他的非议。
但即便如此,也总有人会钦佩于他。
无疑,赵忠便是其中一位。
不为别的,单单有了他,类似赵忠这般人,能挺胸抬头,便是足矣。
“让公以前也说过,像咱们这下等的苦命人,想要博出个好的前程,过上个好点儿的日子,很多时候.……”
“人不当人,命不当命。”
“忠,谨记!”
赵忠拱手,俯身一拜。
而对此,张让幽幽一叹。
“晓得了!”
“去吧~”
赵忠离开。
进入甘霖殿内看了一眼,没过多久,张让也是如此。
东胜山庄。
凉亭阁楼之处,瀑布之前。
将方才之事一一禀报,刘艾挥挥手。
“退下吧!”
转身,便是继续下起了棋来。
可此时此刻,棋子拈于两指之间,却是久久未曾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谁的笑意微微而出。
“刘辩这小子,竟是把小时过家家戏码,给搬弄了出来……”
“唉~”
长长叹息,落于棋盘之上。
黑棋落下。
棋局,已然胜负分明。
“既如此,便重开一局吧!”
“相信再过不久,我那位师兄,也应该带着他的军队,到了。”
“兵临,洛阳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