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石磨州

    一处郁郁葱葱的山谷中，一支队伍正驻足不前。

    叶欢迈出人群，站在最前头，张目四望，却见周围似乎都是一样的景象，都是树木和隆起的山体，看不到有什么路。

    丁素秋站在他前面，这边走走，摸一摸树，那边看看，瞧一瞧草，神情思索，正在回忆。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唤醒了记忆，终于站定，往右边一指，“那里。”说着就前头带路，走了过去。

    叶欢也赶紧下令，队伍重新启程。

    这支队伍就是前往石磨州的云州商队了，一共有一百五十人，四十辆马车，略显臃肿。

    其实那些生丝和丝绸并不需要这么多马车，几辆车也就够了，之所以准备了这么多马车，主要是考虑到回程的时候要搬运大量的粮食。不过想要凑足这么多马车也不容易，为此，云州厢军的军马也都征用上了。

    卖丝和买粮的活儿也用不上150人，其中100人其实是护卫部队，由50名厢军士兵外加50名西陵保安组成——所谓的西陵保安，来自于西陵原材料的安保部门，总人数共有100人，皆由岗头村村民组成，宋平担任保安队长。

    西真教的沈棠入营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的那群疯了的“木桩子”，就是他们在训练了。

    叶欢把队列训练的那一套照搬了过来，几天训练下来，虽说战斗力没半点提升，但总算有了点规矩，勉强也能令行禁止了。

    现在就有4名西陵安保得到命令，贴身保护忌辛廉忌通判，所以当忌辛廉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们寸步不离地跟着。

    忌辛廉也不去管他们，在缓缓启程的车队中逆向走上两步，来到一辆马车前，登了上去。

    4名西陵保安看他上车，也就不去旁处了，跟在这辆马车旁边步行。

    忌辛廉登上马车，推开车门进去后，看到马车里坐着个人，是卫堂，正在闭目养神。

    “卫指挥真是安逸，这是睡着了吗？”

    忌辛廉皮笑肉不笑地问候了一句，随后反手关上车门，弯着腰来到卫堂身旁坐下。

    卫堂也睁开了眼睛，看向他：“忌通判有事吗？”

    忌辛廉没说话，似乎在酝酿着言语，过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如今离了云州，卫指挥你还是那么想吗？就没点旁的想法？”

    开完扩大会议后，忌辛廉这几日也曾私下找过卫堂交流想法，因此对于卫堂如今的想法也是知道的——这家伙现在真打算跟着叶欢干了。他还劝忌辛廉别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来，以免双方难堪。

    卫堂的转变，让原本就举棋不定的忌辛廉更加犹豫了，这几日都在想这件事，而此次出行、离开了铁桶一般的云州，也让忌辛廉的某些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没有。”

    卫堂轻轻摇头，奉劝道：“我劝忌通判你最好也别有旁的想法。”

    忌辛廉轻叹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我要只是朝廷任命的一个普通通判，那我还真就没什么想法了，每年有那么多钱拿着不好吗？我也乐意啊。可你也不想想，我们要是这么干了，就是跟那位大人作对了。”

    “叶知州斗得过那位大人吗？就怕这钱拿不了多久呀。到时候就不是钱的事了，前途、甚至我们俩这条小命都不好说了，你就不怕？”

    卫堂没有回答，反问道：“那忌通判就不怕小命现在就没了？”

    忌辛廉不吭声了。

    他对于现在的形势看得很清楚，也知道自己一旦轻举妄动，很可能小命不保，你让他干这种危险的事他是坚决不干的，所以他这不是想挑唆一个人出头吗？却没想到卫堂倒戈的这么快，这么的干脆利落。

    不等忌辛廉回答，卫堂又问了一句：“而且叶知州就一定斗不过那位大人吗？”

    忌辛廉一惊，看向卫堂，没想到他对叶欢竟然这么有信心。

    卫堂继续说道：“忌通判，我是个粗人，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你有句话说得很好，我一直记得。”

    “你说龙非龙，万物聚合方为龙。那天在大会现场，我看到台上的叶知州只是开了个会就把云州众人聚了起来，瞬间扭转了云州的局势，再看到云州那些人热烈狂呼拥戴的场面，我就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来，看到了你说的龙。”

    “我想，要是按照那位大人说的去做，最多也就是升一两级官职，也就到这了，但是跟着叶知州……”

    卫堂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忌通判，你也好好想想吧。”

    忌辛廉依旧没吭声。

    卫堂所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不过这是要冒风险的。他惜命，没这个莽夫这么敢拼敢冒险。

    卫堂也没再说话，只是在心底嘀咕了一句：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

    丁素秋说的没错，云州到石磨州确实只一日的路程。

    不过丁素秋带的这条路明显只是零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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