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枯叶黄。
马瘦力疲。
这是秋末,肃杀之气弥漫在蒙古草原上,万物都进入了争夺生存空间的时刻,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珍贵。
孤狼尾随着一只受伤的羊羔,它已经追了一个上午了,快要忍耐不住了。
浓稠的胃酸在腹中翻滚,饥饿如同火燎一般,刺激这孤狼的神经。
它太饿了,也太疲惫了。
作为一头孤独的离群的狼,它不敢轻易的消耗掉体内的能量,它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积蓄起第二股。羊羔再弱也是动物,饿狼不敢保证它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一直尾随着,等待着。
终于,饥饿烧穿了孤狼的肠胃,它的神经癫狂了,孤狼无法忍受了。它不再掩饰自己的无害,那口还算锋利的狼牙龇出,羊羔不安的叫了起来。
“咩”
无力的羔羊只来得及悲鸣一声,就化为了狼口之下的美味。
孤狼饥不择食,沾着羊毛的羊皮都撕碎、吞下去,就连羊骨头都被咬的咯吱作响,血液碎肉在狼口里被全部吞噬,可血腥味却无法掩饰。
秋天的风很淡,血腥味传的很远,这对于饥饿的食肉动物们来说,**力太大了。
一支庞大的狼群,这是游荡在草原寻找食物的饿狼群,它们看上了那头孤狼口下的羊羔。
草原上没有仁慈,那是神灵的特权,动物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狼群没有停留,上百只饿极了的草原狼,一拥而上。
孤狼龇牙怒吼,极力想要保住自己的食粮,这可能是它在寒冬前的最后一次饱餐,决不能轻易放弃。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头健壮的青狼,有近三尺高,很壮实,也很凶恶。
“嘭”
不费丝毫之力,孤狼就被撞飞了,来不及站起来的孤狼很快就被狼群淹没。
“嗷”一股绝望的狼嚎,停下了,一切都结束了。
骏马驰骋,一队只有五人的马队飞驰而来,被饲养的膘肥体健的蒙古马,健步如风,踩着散碎的枯草,扬起一匹尘埃、草屑。
“砰…砰……”
每一声枪响,就有一只草原狼哀嚎倒地。
枪声惊动了草原狼群,领头的大青狼愤怒了,就算是那些庞大的蒙古马队都不敢轻易触怒它,这些人竟然敢杀它的部下。
“嗷……”
一声号令,忙着撕吃狼肉羊肉的草原狼恋恋不舍的舍下了食物,调转身形,疯狂的朝马队扑去。
马队、狼群相距不多两百米,以狼群的速度,只要二三十息就能扑到。
“打光枪膛里的子弹!”
一声暴喝,枪声越发的密集了,扑过来的三十多头健硕的青狼倒下了十余头,狼群的锐气丧去了大半。
“拔刀!”
“铿锵”一声,五柄马刀出鞘,散发着血腥味的马刀高高扬起。
马儿在主人的鞭笞下,鼓起勇气朝残余的狼群冲了过去。
马刀雪亮,刀口已经崩裂了多处,一股浓郁的逼人的煞气腾起,狼群有些退缩了。
大青狼是狼群的头狼,它很清楚在草原生存的要义,这些人很厉害,如果打败他们,狼群可能要付出一半主力的牺牲,这对将要熬过冬季的狼群来说,很不划算。
“嗷嗷……”
狼群退缩了,剩余的不到百只孤狼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散去。
羊羔已经没有了,羊皮都没有剩下,只有孤狼那颗沾着碎肉的残缺狼头,躺在血泊中。如果不是时间赶的紧,地上的狼血、羊血也不会剩下。
望着狼群散去,莫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驰马赶了大半天了,马力和体力都快消耗殆尽,若是真的和狼群碰撞起来,绝对落不得好。
“跑了这么久,那些人应该追不上了,大家下来休息一下吧!”
拖着疲倦的身子,强忍着两腿内侧的火辣辣的疼痛,莫然几乎是滚落到了地上。不用看,他也知道,这大腿的内侧定然是已经血肉模糊了,可他不敢掀开,这疼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麻木。若是治疗了,反倒可能更加疼痛,现在他还不敢治疗,他怕自己会扛不住。
歪倒在地上,莫然从怀里掏出五枚枪弹,一粒粒塞进弹仓里。
直到弹仓塞满,莫然推动枪机,把枪弹顶进枪膛,这才躺在地上喘起粗气。
其他四个人也有样学样,把枪弹塞进弹仓,并且顶进枪膛。
歇了一会儿,几个人胡乱喝了些马奶酒,勉强补充了一下肚子,静静的躺着,恢复体力。
马儿啃着地上的枯草,嘴角吐了许多沫子,不时的打个响鼻,似乎很是不喜。
“大哥,咱们跑那么远,陆荣廷应该找不到了吧?”岔着大腿,蓝浩挪了过来。
见他站着难受,莫然调笑道“家伙没掉吧?”
低头看了一下裤裆,蓝浩苦笑道“东西倒是在,不过还能不能用就不知道了。这几天一直都是麻的,早没什么感觉了,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会传来一阵子刺痛。”
“一样啊!”叹了口气,莫然一脸苦笑“从广西跑了七八千里地了,三十多个兄弟只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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