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药与她爱吃的那个果子是互斥的?她平时爱吃却也最多不会吃超过两个,为什么昨日白天会吃那么多?她很喜欢孩子,但你和懿轩从小都不是爱粘人的性格,你们又都早慧,压根不需要她怎么操心,你知道她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吗?”
舒禾停了呼吸,闭上了眼睛。
何未晞醒来后她摸着突然空落落的肚子,觉得有些不开心,可再不开心,这个孩子也是没了,在她的默许下没了。
陵阙端着汤药来看她的时候,她正抱着腿坐在床边黯然神伤。
陵阙看着她这个样子十分心疼,可孩子已经没了,再是伤心也于事无补了。
见他来,何未晞红着眼睛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陵阙将药放在一旁:“不,这不是你的错。”
何未晞凄惨的一笑:“古文有云: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
左师触龙言: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玉体之有所郄也,故愿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耆食,和于身。”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
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得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
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
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
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已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
她凄惨的一笑:“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倒好,竟是将这孩子亲手葬送了。”
陵阙抱着她道:“我还记得那时候赵太后刚刚执政,秦国就加紧进攻赵国。赵太后没办法只好向齐国求救。齐国却说:"一定要用长安君来做人质,援兵才能派出。"可赵太后却死活不答应,大臣们极力劝谏。太后明白地告诉身边的近臣说:"有再说让长安君去做人质的人,我一定朝他脸上吐唾沫!"
左师触龙去见太后的时候,太后气势汹汹地等着他。
左师劝说:"我的儿子舒祺,年龄最小,不成才;而我又老了,私下疼爱他,希望能让他替补上黑衣卫士的空额,来保卫王宫。我冒着死罪禀告太后。"太后说:"可以。年龄多大了?"触龙说:"十五岁了。虽然还小,希望趁我还没入土就托付给您。"太后说:"你们男人也疼爱小儿子吗?"触龙说:"比妇女还厉害。"太后笑着说:"妇女更厉害。"触龙回答说:"我私下认为,您疼爱燕后就超过了疼爱长安君。"太后说:"您错了!不像疼爱长安君那样厉害。"左师公说:"父母疼爱子女,就得为他们考虑长远些。您送燕后出嫁的时候,拉着她的脚后跟为她哭泣,这是惦念并伤心她嫁到远方,也够可怜的了。她出嫁以后,您也并不是不想念她,可您祭祀时,一定为她祝告说:'千万不要被赶回来啊。'难道这不是为她作长远打算,希望她生育子孙,一代一代地做国君吗?"太后说:"是这样。"
左师公说:"从这一辈往上推到三代以前,甚至到赵国建立的时候,赵国君主的子孙被封侯的,他们的子孙还有能继承爵位的吗?"赵太后说:"没有。"触龙说:"不光是赵国,其他诸侯国君的被封侯的子孙的后继人有还在的吗?"赵太后说:"我没听说过。"左师公说:"他们当中祸患来得早的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祸患来得晚的就降临到子孙头上。难道国君的子孙就一定不好吗?这是因为他们地位高而没有功勋,俸禄丰厚而没有劳绩,占有的珍宝太多了啊!现在您把长安君的地位提得很高,又封给他肥沃的土地,给他很多珍宝,而不趁现在这个时机让他为国立功,一旦您百年之后,长安君凭什么在赵国站住脚呢?我觉得您为长安君打算得太短了,因此我认为您疼爱他比不上疼爱燕后。"太后说:"好吧,任凭您指派他吧。"
于是就替长安君准备了一百辆车子,送他到齐国去做人质,齐国的救兵才出动。
子义听到了这件事说:“国君的儿子啊,国君的亲骨肉啊,尚且不能依赖没有功勋的高位,没有劳绩的俸禄,并守住金玉之类的重器,何况做臣子的呢!”未晞,咱们如今的处境,可比这故事中的要凶险百倍,这孩子就算咱们不动手,恐怕他也不会有个什么好下场。”
何未晞靠着他的肩膀:“所以既然你知道,就别怪舒禾了,她做得没错。”
陵阙没回话,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原谅她的。
“舒禾从小的眼界就比我宽,她的命比我好,见识也比我多,她做得决定恐怕也是得了舒瑶上神的授意的,或许这个孩子真的同我们家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