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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不想战,而是他的同伴都跑光了,让他无法去战。等到他们回味到这份耻辱时,他们才醒悟到大义所在。所以何灌选择从容赴死,朱重八选择重新加入靖海义勇军。
安宁可以理解何灌,不代表他也愿意理解折可存。折可存也参加了抗金,然后兵败被俘,然后逃亡继续抗金直到自杀。与何灌一样,折可存也是在他的生死关头才奋发了人生余勇。
但是,何灌没有杀卢俊义,折可存杀了!
所以,安宁不打算理解、姑息折可存。折可存也无法理解这里真正发生的一切,因为,这一件件的事情发生,都已超出了折可存的判断能力。
要说折可存家世显赫,年龄也正当二十六七的壮岁,武功、军略都是上上之选。此前曾为河东第四将,就算对上西夏的铁鹞子,他都能战而胜之,生擒了敌酋女崖。
对上方腊十几万大军,他也照样敢帅千余西军冲阵破敌。哪怕这一路追杀吕师囊而来,他也能做到从容不迫,尽显统帅气度。
可是今日,他却被人处处制约,束手、束脚,仿佛吕师囊一夜就开了灵智一般。
难道,真的要放弃独自歼敌吕师囊的机会?这可是烫手的军功啊。根据对方腊所部的拷问,吕师囊是魔教左使身份,教中的名义地位甚至要高过方腊!
“何仲源要领一千西军去取辎重,然后就不要咱们前面开战,他这什么意思嘛?”杨震不满地嘀咕着,还不是?
“咳!咳!”杨震故意在折可存面前太息一两声。
“呵呵,那么以子发之意,又当如何?”折可存幽幽问道。
杨震心头一阵狂喜:“某请宣赞将兵鼓噪佯攻,某家则以轻兵缘山背之小径攀上峰顶,然后凭高鼓噪发矢石,乱其守据之敌。宣赞再将兵奋击,与某两面邀击,必可一鼓下之。”
折可存低头不语,走了几圈问道:“如此,子发欲将兵几何?”
“山背之径狭小难行,须容不得几个军士,某家但乞五十壮士即可!”杨震豪迈道。
“嗯?子发,我可与你两百五十壮士同行。五十壮士随你登山,另外的两百人,你却要让他们守住山脚,不可断了自家退路,你可晓得?”
“嘶~!”怎么忘了这茬呢?杨震暗暗心惊。果然己军要独揽此功时,那些埋伏的人马,可未必会坐看自己建功的。他们只需在后面戳一下,自己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此,卑职谢过宣赞周全!”
何灌帅千人回师取辎重,来回路上皆无阻拦。眼看断头山在望,他自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心中却又别有莫名的焦虑。一切都太诡异了。
等他到达断头山下时,才发现此地战事已然结束。吕师囊所部扼守的断头山险处,火烧火燎的好不颓废。而杨震,更加如丧考妣。
这是?!何灌冲了过去,“杨选锋,断头山拿下了?”
“嗯嗯,拿下了。”杨震无精打采道。
“难道被那吕师囊逃脱了?”何灌有些幸灾乐祸,叫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的。这下好了,到手的军功又要飞走了。
“拿下了吕师囊、吕助,斩首大小头目三十,降卒七百有余。”杨震更加带上了哭腔。
“这?”何灌心中一阵心酸。这特喵自己好意去取辎重,人家转脸就把自己卖了。这么大的军功,自己辛苦往返鏖战,不断出谋划策,如今却连汤水都喝不上呢!
“可是?可是,折可宣赞却战死啦!”杨震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何灌是没有这笔军功了,可他是去后方雅洁辎重,不在战场,所以他也没有罪责呢。
至于自己,就算抢来再大的军功又能如何?
军中战失主官,那是斩首之刑!便是可以将功抵罪,但自己这半年多的厮杀,可就什么都落不下了。甚至还要功不抵过,贬官丢职的!杨震后悔死了,干嘛非要抢这纷军功呢?
“啊~?”何灌愣住了,一个不稳瘫坐地上。不应该啊?折可宣赞怎么可以战死呢?
为什么就不能战死呢?
原来,等到杨震从山背后登上山峰后,就开始居高临下,猛力攻击吕师囊的守军。一时弩矢、山石不要命地攻击下来。山下折可存的大军也迅速从佯攻转为突击前进。
吕师囊部纷纷受惊逃散,然后吕师囊就想纵山火隔离杨震,以求自卫。
然而杨震却披上重铠,带所属五十壮士纵身越过火网前突,一举生擒了吕师囊、吕助,并斩首明教大小头目三十余人。
可就在他控制了山头的情况下,山下却传来阵阵惊呼!
很快有人爬上来告诉杨震,折可宣赞误中流矢身亡了!
流矢?这怎么可能?杨震瘫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