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亦如枯槁

p;  “爹爹……！”

    羡安二人同时发出哀嚎，金仵作是六扇门之中最好的仵作，经他手验过的尸首准能查出死因来，他原先是干杀猪营生的，因总捕头看中了他的才能，这才加入了六扇门这个大家庭。

    衙门里逢年过节吃顿烀猪肉，都是蒙了金仵作的光，虽说如此，可是他在总捕头的代笔下写了那本‘著作’一直是捕快们的噩梦，羡安和牟岳已经算是胆大的了，却也不过才敢看到第二页，更别说其他捕快了。

    复合严了门，转身朝陆鄞笑道：“犬子小徒顽劣，让大人见笑了。”

    这时，陆鄞方才淡淡一笑：“在家中曾听父亲数次讲起，说前辈您无论是探案追踪术还是轻功都堪称一绝，哪怕是在锦衣卫里，也无人能及，现下后继有人，倒也是件好事。”

    牟程万不置可否，只问道：“令尊身体可还好？”

    “倒还是老毛病，一累就心口疼。”陆鄞不动神色的观察着牟程万，“我常劝他将养着，可惜就是听不进去，闲下来时总是回忆起往事，家父心中也很是盼望您能够再回去帮他。”

    牟程万淡淡笑着，语气疏远而客套：“依照令尊的脾性，他又岂会是轻易服老的人？也多谢他，还挂念着我这把老骨头。”

    “家父托我给前辈您带句话——”陆鄞云淡风轻的语气：“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三吏三别”之一的《石壕吏》意思是：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复生了，活着的人姑且活一天算一天吧！

    陆鄞目光温和而内蕴犀利，细打量着牟程万眼前这个人，和父亲口中所讲述的那名锦衣卫镇抚，着实相差太大了。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地残忍，原本四旬不过的牟程万，如今却是满头白发苍苍，疲态倍显，也不知这只是表相，还是他当真心如枯槁？

    良久后，牟程万苦笑道：“从前有一名锦衣卫千户跟我关系甚好，他叫做沈炼祖籍是浙江会稽人士……”

    陆鄞默了默，对于牟程万口中的那名锦衣卫千户，他曾有所耳闻。

    沈炼，嘉靖十七年进士，除溧阳知县。因事左迁为锦衣卫千户，得到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的赏识，沈炼为人刚直，嫉恶如仇，每饮酒辄箕踞笑傲。以“十罪疏”（指专擅国事、贪污纳贿、卖官鬻爵、妒贤嫉能、箝制谏官等十大罪状）弹劾严嵩，被处以杖刑，谪居保安州为民，却仍以詈骂严嵩父子为乐。沈炼还以李林甫、秦桧、严嵩的像作靶，且日日射练，这使严氏父子更加刻骨切齿，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小阁老严世蕃，得知此事后大怒，在苗疆圣女蚩念楹的默认下。遣巡按御史路楷和宣大总督杨顺，设计诛除沈炼，炼终因被诬为谋反而遭到杀害，家中两子、乃至沈家上下百余口性命，一夜之间惨遭苗疆毒手，满门无一幸免！

    牟程万涩然摇了摇头：“曾承蒙令尊赏识，待我与沈炼如同手足，牟某人在此感激不尽，现在也老了早没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如今只想安度晚年，怕是要愧于指挥使的任用了。”

    陆鄞注视着他，反而温和的笑道：“此事、前辈无须急于给我答案，倒是此番姑苏一行，溪迟尚且年少，遇事诸多不懂之处，还要仰仗前辈您多多教导指点才是……！”

    “千户大人客气了，岂敢岂敢。”牟程万赶忙答道。

    陆鄞不再多话，直接起身拱手，告辞而出。

    船舱内只剩下牟程万一人，复坐在椅子上，望着杯中的茶水，眼中目光复杂，当年之所以取名程万，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鹏程万里，权力这种东西当真碰不得，一旦沾上很容易迷失了自己……

    （寇寇码字很慢，因为哪怕是架空历史，也是需要足够多的历史底蕴，数量不定一周更两章左右，给孩子点时间吧莫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