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他,他立刻应声跟上。
离开秦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没看他,他也不觉得失落,反而有种侥幸逃脱的快感。
邵家藏室藏品丰富,除了古董陶器,还有青铜器、瓷器,其中还有几件邵江千辛万苦从国外买回的古陶器、古瓷器,虽称不得是文物级别,却也相当难得。
哈特夫人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的连连赞叹,刚刚的不快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秦清也大开眼界,很想多看两眼,可眼看着陆槿特地慢下来和她并行,就知道她是有话要说。
偏头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
陆女士被她笑的不好意思,细白的指尖在她额头上轻轻戳了下,娇声骂:“猴儿似的,数你最精!”
说着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藏室的一个小角落里。
那里有只玻璃展柜,玻璃罩下,一只梅子青色的莲花纹陶罐如仕女处子,端雅而立。
不用陆槿多做解释,只消一眼,秦清就知道,这才是陆家的传家宝真品!三年前,陆槿送她、送赞助商的,都是复制品。
她俯身在玻璃罩外,隔着罩子,细细描摹着瓶子的造型。
那么美,那么安静,安静的就像穿越千年而来南宋女子,正朝她轻轻招手,要把她带入那段簪花点茶的风雅岁月中……
“她真美。”秦清忍不住感叹。
“我们想,把她送给你。”陆槿握住秦清那只冰凉的小手,真诚的说。
秦清一怔,抬头不解看她。
陆槿在回避她的目光:“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能骗的过三年前的你,骗不过现在的你。三年前,是我的错,让你被误会,白白蹉跎三年青春。这回来的时候,我就带着它,我跟邵江说清楚了,他也知道误会你了,所以我们商量,把它送给你,做赔礼。虽然你的三年,永远赔不起,可至少是个心意,你……”
“我不能收。”秦清微笑着打断她。
陆槿脸色仓皇,生怕她不原谅。
“这些年您帮我不少,这次您愿意从镇江过来见邵老爷子,又帮我劝他出面修复陶器,还帮我做直播,已经给我天大的脸面。三年前,就算没有那场误会,以我眼力本事,也未必能做个合格的策展人,这三年我没有浪费,见了该见的,学了该学的,有了您和邵老爷子的认可,其实很值了。”秦清说的真诚,陆槿听的眼眶都红了,掏出手帕擦着眼角,拍她的手。
“说这些干什么,逗我一个老太婆流眼泪!”
“您怎么是老太婆呢?”秦清笑。
陆女士白她一眼:“别跟我打趣,这陶罐你现在不要,以后也是你的。我啊,没儿没女的,一辈子就跟陶罐打交道,等死了,陆家的这些东西要是没人管,才可惜呢!”
她也是真爱那只陶罐,侧脸看着,满眼疼惜。
“好,我答应您,到时候,把它送到博物馆去。”秦清拍拍她的肩,安抚她。
“我留给你了,怎么处理,你随意!”陆女士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帕子一甩,扭着细腰,去找不知内情一脸懵逼的哈特夫人了。
秦清目送她远去,再看一眼陶罐,目光微深。
如果是为了这个,邵江又为什么要特地找纪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