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再起,鬼将欲来。
未等小厮请离,众客们脸色煞白的仓惶逃出了宴堂,谁也顾不得此次赴宴败兴与否。
少时间,无春宴中七百宾客只余不足二百,尉迟故环视一圈,这二百人,不偏不倚正是他乔装在宾客中间的吏刑司影卫。
驭鬼之人,自然鬼眼无数。
九姬先生的鬼眼不仅在七百宾客中识辨出了二百影卫,同样也看到了开宴之前,尉迟故为了独占圣宠,是如何在北陵城中的深巷里,戕害了百里司空和平宁侯府中的两位少君。
只不过这事儿,发生在无春宴的香墙之外,懒得干涉插手罢了。
“本少司从来不信神鬼,又岂会怕此等阴邪之术!”尉迟故语调不屑,却难掩面色深沉,双眼盯着昆吾辞,从喉骨中挤出一个字,“杀!”
“且慢!”
叶阳言始终立在两方中间,眸瞳甚是清明干净,“我家少主身子病弱,见不得血光。何况,就当下而论,又不是全然没有可以各得其所的破局之法。”
尉迟故神色一顿,他有二百影卫,九姬先生或许就有两千鬼将,昔日训练有素的影卫,现下个个面色铁青,拔剑拔得踌躇,已是未战先败之象。
故而,尉迟故抬起一手,示意停下,“说来听听?”
叶阳言看向昆吾谣,“不知九姬先生可否愿意听我家公子一言?”
“九姬先生素来只贪墨钱财,若能化干戈为玉帛,让九姬先生的财路走得不那么坎坷,自然是最好不过。”
叶阳言清然笑笑,问到:“昆吾倌人已经承诺不去深究尉迟少司持剑相逼之事,可会反悔?”
“小女呢,虽非圣贤,但说到做到也不是什么难事。”昆吾谣含笑作答。
“尉迟少司固然狂妄恣睢,可真要说坏了无春宴的哪条规矩,触怒到了九姬先生,无非就是尉迟少司以官威欺人,无人出价,或者说,逼得他人有价也不敢出。
所以,昆吾倌人即便并无此心念,也不惜用合欢殿中的凤位来为难尉迟少司,害得他无论进退,都下场难堪。我说的对吗?”
叶阳言短短斟酌一下,又纠正道:“我家少主说得对吗?”
“小惩大诫而已。”
昆吾谣仍是一笑,轻烟般的面纱底下,凉薄阴狠之感若隐若现,“你家少主心思倒是缜密细腻。可惜了,尉迟少司一再在无春宴内滋事,非要将事情愈演愈烈,不知是不是有心来一探九姬先生的深浅?”
“提及九姬先生……”叶阳言眼中也多了几分忌惮,“九姬先生心中定然也清楚,尉迟少司是朝中重臣,今日若真的丧命于无春宴里,无春宴就是谋害朝臣,公然与朝廷为敌。
九姬先生身怀异术不假,可这驭鬼之术,真的能敌得过南门王朝的百万铁骑?这就要问九姬先生他自己了。”
鬼将暗伏,不被心中怨念恐惧驱使,已是难能可见。
这位迟迟不肯露面的少主,还能安然坐于长窗背后洞若观火,再想出破局之法,这等气度和城府,绝非常人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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