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点点头,“药碾子二百多斤我搬不动,是七叔给我送到家的。”
“黑心肝的四姨娘!”七婶婶把一个枕头扔到地上。
她躺了五天,绝食五天,闹了半天送香椿芽的是侄媳妇木樨。
四姨娘口中的狐狸精根本不存在,分明是挑拨他们夫妻关系,让家里不得安宁。
“她说你七叔送一个女子回家,他们之间纠缠不清,还劝我把女子娶进门给你七叔纳妾……”
木樨心里一惊暗道:在背后捣鬼的果然是四姨娘,可恶!
“七婶婶,您和七叔成亲十余年对他的为人很了解,怎么能偏听偏信呢?您病了最伤心的还不是七叔和秀静吗?”
七婶婶知道错怪了丈夫,连连叹气恨自己着了四姨娘的道。
如果不是木樨聪颖巧言劝解,自己就白白饿死了。
夫妻二人感情甚好,别人一句挑拨的话就怀疑丈夫太不糊涂了,脑子被驴踢了。
木樨扶她坐起来,把粥放到她手里,“喝碗粥吧,阿志一直喊娘亲呢?”
七婶婶只是置气,儿子还小哪有真想死的道理?
有些难为情的把粥喝了,还想多吃些里脊肉被木樨阻止了,让她歇歇再吃。
饿了几天,突然大量吃东西会撑到的。
木樨把空碗放到桌子上,淡淡一笑,“您还瞒了什么一起说了吧,要不然留在心里就成了心魔。”
七婶婶是彻底信了木樨,顾不得她是晚辈,拉着她的手眼泪流了下来,“我被大夫人骗了。”
“大夫人骗了您什么?”
“大夫人把你七叔辛辛苦苦攒的一千两银子骗走了。”
七婶婶不想说这事,但心头的大石头压得她窒息,需要找一个人倾诉,哪怕对方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也愿意敞开心扉。
木樨也有些晕了,匡裘宽富甲一方,大夫人会为了一千两银子骗人吗?
七婶婶看出了她的不解,继续道:“去年中秋,我去给匡老夫人请安。大夫人非拉我到她院里喝茶,闲聊的时候就说到了孩子们的婚事。”
“她说已经给和敏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还有一些珠宝首饰。这些珠宝是匡家出海的时候带回来的,价格不足大祁的一半,给女儿做嫁妆再好不过。”
“我也想到了秀静和秀文的嫁妆,一时鬼迷心窍托大夫人帮忙选购一些珠宝,后来就瞒着你七叔把家里的一千银子给了大夫人。不想……”
七婶婶用手使劲捶打自己的腿,哭道:“那天在布庄里,四姨娘说船遇到海风沉了,我那一千两银子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船根本没有沉,是大夫人在报复匡姓人故意骗了我的银子。但没有证人也没有凭据,我只能吃哑巴亏。她恨所有的匡姓人,除了她亲生的匡楠和匡和敏。”
木樨的心一沉,大夫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么有手腕,如此心狠?
她丈夫姓匡儿女姓匡,却恨匡姓人,这是为什么?
七婶婶抹了一把眼泪,“是我看走了眼太贪心了,不该相信她的花言巧语。大夫人出身官宦人家,偶遇匡家家主匡裘宽两人情投意合,不顾世俗的眼光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
“当时匡家只有几个铺面家小业小,虽然吃喝不愁,但和大夫人娘家郁家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夫人闺名叫郁锦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美,瑟也弹得好,可谓是实至名归的大家闺秀。”
“馨儿的爹爹生的风流倜傥,不知道多少女子为他夜不能寐,被他的情话所迷惑。”
“本来是一对佳偶,不想被一枝杏花搅了,打得七零八落。他们成亲的第二天,四姨娘就冲到了匡家,说和匡裘宽珠胎暗结,强行嫁入匡家要不然就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