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肩头的瞬间,他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几乎要说出自己就是匡石了。
但理智阻止了他的冲动,他还有更艰巨的任务要去解决,便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木樨的手指放在背上,他能感觉的到自己的神经几乎要断开了,他想拥抱木樨,要轻触她花瓣般的双唇,但他不能。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不敢诉说衷肠,太煎熬了。
他必须要熬,木樨还需要再等,迟早有一天他会以匡石的身份站在木樨面前。
木樨看着衡三郎忙活,想上手帮忙,许久没有开口的衡三郎推开她的手,“不许动!”
她先是失落,以为对方嫌弃她笨手笨脚,随后生出许多窃喜。
在老宅子里她要照顾馨儿,要照顾三姨娘,在药铺里要照顾病人,从来没有人把她捧在手心里,让她闲着什么都不干。
长期闲着未必是好事,但偶尔的忙里偷闲却可以释放焦虑,放飞心情,惬意快活。
就像现在,看着衡三郎烤鸡、烤兔子,她觉得很享受。
衡三郎动作麻利手艺极好,可以和酒楼里的大厨媲美。
野鸡烤的外焦里嫩,肚子里还有多汁的蘑菇,野兔烤的不柴不油,鱼是最难收拾的,也烤的没有一丝腥味,肉咸淡合口。
他的盐哪里来的?这个念头也一闪而过,木樨也没有细琢磨。
木樨喜欢吃肉,抱着一只兔子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
衡三郎没有任何的挑剔和指责,由着她撒着花儿的吃,随意的啃。
面对一对璧人快意的大快朵颐,夕阳都看不下去了,悄悄隐到了山后。
两人的胃口相当不错,把野味全部干掉,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衡三郎把残余的篝火用土埋上,又撒上一些河水。
轻声道:“我还有事,先送你回去。”
木樨完全忘记了自己木仙药铺大东家的身份,像个单纯的小女般沉浸在快活中。
“你去干什么,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如果是以前,她会懂事的送衡三郎走。
但经过三次过河后,她变得会无理取闹,甚至有些死缠烂打的意思。
在虚无仙山从来没有见过男子,也不知道男子的好,两个时辰前都不知道坐在男人的背篓里如此的快活。
她要的生活很简单,简单的快乐,简单的生活。
衡三郎没有像刚才那般宠溺,拒绝了她的要求,“不行,去那里的都是男人,你去了不方便。”
木樨在河里洗了手,用帕子把嘴上的油擦拭干净。
“我在药铺的时候都是穿男装的,所有的人都知道木仙药铺的木公子是男人。”
衡三郎差点把肚子里的鱼喷出来,“木公子是男人勉强说得过去,但你现在一身白纱衣裙是木姑娘。”
木樨摸了一下垂下来的秀发,她这长发飘飘,袖裙飞舞的样子确实不能说是木公子。
“我现在就去换衣服,一会儿就能变成木公子了。”
衡三郎还是摇头,“那里很危险的,经常有人被杀死。我不要你受伤,你乖乖的呆在山庄里就好。”
木樨知道他为自己好,心里一暖,软软柔柔的说:“我认识你五年了,很少跟你一起出去游玩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平时的样子而已。”
衡三郎愣在了当场,五年来他和木樨见面,不是深夜在药铺里,就是在虚无草堂的书房里,一般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出现在大庭广众的时候屈指可数。
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想任何亲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像一个影子一般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又像影子一般隐去。
看着木樨仙子般轻灵的模样,愧疚像河水般席卷而来,自责这几年亏欠她太多了。
头脑一热,“走,”拉起木樨向马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