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自习的假条,理由是长期补课。
这半年栗玖玖总觉得自己处在所有人的打量之下,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些牵扯进栗守达案子的人他们被判刑,被逮捕,难道不是罪有应得?为什么那些仇恨、那些怨尤全都算到了自己的头上,背着包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栗玖玖突然觉得心底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骆北是她如今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看着长明的天叹了口气。
”
这些少年早早混了社钱他们都习以为常,骆北只有一腔子蛮劲,管春晓黑白路子都通,这次是起了存心历练他的打算。
“你这样可不行……女的就脸红,是毛病得改!”琪姐喝得微醺,一脸笑意塞给他一个房卡“去去去……姐给你备着大礼……”
骆北被一伙人推推搡搡推进了房间,夜场里混搭着隔间,里边也是灯红酒绿。骆北一进房间便有女人粘了上来,整个房间闪着忽明忽暗的光,女人的身体柔弱无骨,却又黏腻无比。骆北咽了咽口水,。
骆北的房间正对着窗,十二月的夜里冷风嗖嗖的,栗玖玖瞧着寒天上几颗星子,小时候听奶奶说死人会化成天上的星,长大了之后知道了那是离自己数万光年之远正在热烈焚烧着的氢和氦,元素周期表里最轻的元素,却有着世间最巨大的能量。
她听着耳机里慢放的情歌,今天冬令营的名额下来了,她填了南京大学,递了资料,日子总算有了些光。
“咔嚓”急切的开门声,栗玖玖还未转过头去,骆北在客厅支起桌子,去邻居家借了蜡烛,女孩窝在烛火下写着卷子。
,拧开楼梯间的门,身后女孩子细若蚊蝇的声“你别走,我怕黑…”
骆北突然想起来这些日子他回到家里都是早上六七点栗玖玖都已经上学,被子也被叠得整整齐齐。
他自以为是的认定,栗玖玖在这里过得不错。他给她吃食,给她床铺,像是小时候喂的那只可人的狸花猫,从斗柜钻出钻进,时不时喵呜几声。
招人疼,可人心儿,就是不亲人!
少年回过身拧开煤气灶,煮了碗泡面,坐在栗玖玖旁边。
寒夜里下起了雨,噼里啪啦落在屋外的雨棚上,一灯如豆,久久栗玖玖长叹一口气,伸了懒腰。
少年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墙上的指针缓缓擦过十一点,那双寒潭般的眼紧闭着,烛火一跳一跳,睫毛在眼底落下阴影,细密密的碎发蒙着额头,那双唇红得有些鲜亮。
年级里的女孩子大多数都觉得长宽生得好,在栗玖玖看来,长宽一脸老气,总是唯唯诺诺,而且那张脸跟自己有几处生得那么像,看见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此刻灯光映照下,骆北的这张脸可是实打实生的漂亮,虽然他是个混蛋,却也是个漂亮的混蛋,栗玖玖心底里想。